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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么说,刘士凡是打过老蒋的,把这样的人摆下来,方德泓也怕不好收拾。最后同意刘士凡做杀猪的,蒲塘里的肉案子放在刘家。财,让你发,但是,权,你得让让。别老是在我姓方的面前指手划脚的。这蒲塘里,是我方德泓做主还是你刘士凡个老东西当家?
刘士凡想想也是个道理,一山容不得二虎,天上不能有两个太阳,这蒲塘里也只能有一条声音。有了方德泓的声音,当然就不能有他刘士凡的声音了。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回到家,围裙一围,刀一拿,儿子刘洪炳负责捆猪子,出血、开膛、破肚、分片(就是把一只整猪剖开成两片)这类活儿,就全是自己来了。刘士凡爱惜独生子,这类脏活儿,从不让儿子沾手。
就这样,刘士凡一心一意地干起了杀猪的行当。
这也好,蒲塘里人省心不少了,要吃猪肉的时候,不要到剑心庄去买了,自己家门口就有杀猪的。
方德泓不再做蒲塘里的支书把位置让给方国强时,刘士凡把肉案子也交给了儿子刘洪炳,自己做起了一个闲佬倌。方德泓干了十来年的支书,上面觉得该让年轻人挑挑担子了,于是调他到公社铁木厂做副厂长。刘士凡这才松了口气,冤家对头不再压在他头上了。可是,想想也还是高兴不起来,自己都望七的人了,还天天天不亮就起床杀猪,要不是方德泓,哪里会过这样的日子?但想想也还是划得来,方德泓先做支书,现在又去做厂长,也没有见到他有几个屌抠儿。蒲塘里人对钱这个东西,爱不起来又恨不起来,感情复杂得不得了,就把钱说成屌抠儿。那话儿嘛,总是要抠出来的,抠出来了,又不怎么舍得见光。哈哈,这跟钱还不是差不多?
这些年过下来,刘士凡手上确实有了一大笔屌抠儿,盖了蒲塘里最好的瓦房给儿子了。赚着蒲塘里人的钱,都把他们赚红了眼。这人在世上,有什呢江山好打?方德泓还不是说走就走了,说是到铁木厂当厂长,可哪里是什么厂长,还不是个副的,挂在那里了。腰包里面那屌抠儿,说什么也不会比士凡多。
但说到底,刘士凡不是想杀猪的人,他的心思哪里是在杀猪上的?想想吧,做了那么多年的干部,最后却落得一个杀猪的名份,刘士凡怎么会甘心?但方德泓让你不干了,你就得回家;现在金学民走了,刘士凡想再爬起来,哪里还能再爬,年纪都一大把了。干部一年年地换,也一茬茬儿地年轻。刘士凡想想都心头凉凉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了,也自在了,不操刀了,就只管打荡猪大肠、猪小肠、猪腰子、猪尿泡这些杂碎。这些事情,还是得刘士凡来。人年纪一大,心也就特别细,很适合做这些事情。
日子一长,卢素素对“打荡”搞明白了不少,蒲塘里人做什么事好像都可以用“打荡”。她觉得不可思议,便问方德麟道,都用成打荡,还要其他的词语干什么?方德麟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说,出了蒲塘里你用其他的词吧!在蒲塘里就这么用。只要是处理事情,都能叫做打荡。可以用弄、搞的地方,也都可以用打荡这个说法。
卢素素记住了,凡是可以用弄、搞的地方也都可以用打荡。
后来,她还是发现了,有一处可以用弄与搞的地方,却不能用这么个说法。
男人和女人的事,蒲塘里人说成是弄交易,也能说成弄。哪个女将如果这一天满脸喜气地从家里出来,开始东家长西家短唾沫星子乱飞,别的女将就有点数了,这家伙,在家里跟男将弄过了,弄过交易了。肯定还弄得很好,不然个逼嘴哪有这么兴头?蒲塘里人说那种事也说成搞——这婆娘,肯定在家里跟男将搞过交易了。说搞虽然也可以,但说搞的时候,就有点不太好听了,不正当的才说成搞。乱搞,你跟别的男将搞过了吧!你乱搞了。你这女将不要脸!
有一次,卢素素在家里和几个来玩的女将谈家常,几个女将说着说着就说到跟男将们做那件事情上了。她们起劲地问德麟和素素做那桩事是怎么做的,弄得凶不凶?火不火?你们城上人弄起来肯定跟我们乡下人不一样。素素啊,你得告诉我们。像你这样的彤婆娘,德麟如果抱起来的话,肯定是不肯放的喽……
卢素素脸一红,不讲话了。
这些女将们说得没错,德麟与她,那真的是有着很多恩爱的光景的。那些恩恩爱爱,是刻在她的生命年轮里了。怎么会忘记呢?
蒲塘里的女将们个个喜欢方德麟,这卢素素是晓得的。方德麟在部队里当兵时,打过仗,也唱过戏,有时候还反串女角色,譬如演个李香香啊,演个喜儿白毛女啊,都会。蒲塘里的女将从德麟回来的那一天起就心里有鬼,不管是从哪个庄子嫁到蒲塘里的,都最想结识方德麟。就是一些没有过门的大姑娘,有时候也痴想着能和德麟有一码子。你想想看,一个男将,能反串女角色,那还得了?这男将肯定彤煞了。搂着一个又彤又体面的男将,这种快活到哪里去找?不过,姑娘们不敢多想,一想就脸红,耳热心跳得厉害。一个丫头子,哪能想着人家卢素素的男将呢?
是在方德麟的家里,把话搁到方德麟身上便非常自然了。你说说看,哪个女将不喜欢彤的男将?这些女将哪会来感觉呢?这些婆娘真的巴不得有一天卢素素也像她们背个小方篮回娘家,她们好偷偷地来跟德麟私会。可卢素素怎么回娘家?卢素素早没有亲人在惠城了,卢素素的父亲,解放军还没进惠城,就坐大海轮逃了。这话当然不能让蒲塘里的人晓得,无论什么人都不能说。
那一天的话是李永珍问出来的。在蒲塘里,李永珍和许先生一样,也是个彤婆娘。李永珍也是想方德麟想得难受,都调戏过德麟好些次了,可是德麟装着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一次也没有理会她。德麟也怕女将嘴不稳。
李永珍一边纳鞋底,一边问卢素素,你跟德麟是不是天天都要弄弄?
卢素素没有听得懂,便问,弄什呢?
女将们就说,弄交易呗。就是那个事儿吧!还用得着明说,你卢素素聪明人,还要我们说白了?
卢素素懂了,脸红到耳根,便反问李永珍道,那你跟你家姜洪根的的交易怎么打荡的呢?卢素素无师自通地用了打荡这个词。
可是,这次,卢素素讲出来后,女将们没有搞懂,一个个大眼相小眼,问,什呢叫打荡交易?什呢叫打荡交易?
等明白了素素的意思后,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这里不好用打荡这个词了。这个地方如果用这个说法,还不是男将们要把女将们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
卢素素才终于晓得了,打荡,得有个结果。或者打荡得干净了,或者是打荡得干干净净,也就是没了。男将跟女将那种事,是没得结果的。就是有结果,也不会是干净的,更不会干干净净得没得了。
卢素素暗想,这蒲塘里人还真有水平,一个“打荡”,有这么多学问。
国强上台不到两年的功夫,脚头自来熟似的老是往刘士凡这里搬了。
一开始是过革命化的春节时,大队给每一个老干部拜年,锣鼓一直敲到刘士凡家的门口,刘士凡像做梦醒了似的,连忙到门口给来拜年的国强和锣鼓队的人敬烟发糖。这是哪里对哪里了?刘士凡不做大队干部了,方德泓把他摆下来后,就从来没有组织上来关心过他。甚至连每年应该给的工分都不给了,有时候反而要他拿出钱来给大队干部每人分红包。让你杀猪了,钱让你赚了,你当然得出出血。这是方德泓的原话。哪里还会有人在革命化春节到来的时候来给全家拜年?
国强给刘士凡送来了党和群众的温暖,给刘士凡的家里送来了一幅《M主席去安源》的画像,送来了拥军爱民的匾,两包大前门香烟,还放了一挂小鞭和四个冲天炮。这点东西,刘士凡当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这是组织上送来的,刘士凡就感动了。组织上到底没有忘记我啊!
握着国强的手就有点不想放的味道了,眼睛里面都快沁出泪花了。国强笑笑,拍拍老士凡的肩,说,士凡同志,你为人民做的事,人民当然是不会忘记的。你是个好同志嘛!
士凡要留中饭,国强摆摆手,不要,千万不可以。这样就庸俗了。再说,我们还得去看看其他老干部,方德麟家也要去。公社今天有人要来德麟那里拜年,我们当然不能缺席了!
士凡有点依依不舍,把大队干部们送出了家门。回到家,刘士凡中饭没吃好,一个劲儿的抽烟,喝酒。激动得什么似的。老腊根怎么劝,刘士凡都没能吃得下饭。
饭是没有吃下去,可是酒倒是喝了不少,一盅一盅地,差不多喝了半斤二锅头。饭后就醉倒了。
往后的日子里,跟国强来往得就多了。国强自然就经常到士凡这里来。来喝茶,来抽烟,来喝酒,来和刘士凡打扑克,下棋。士凡好赌,打起扑克来,也是一把好手。人有几个屌抠儿,手就痒,你让他不赌都不行。赌输了不要紧,输也是输的气派,从口袋里往外掏时,士凡大刀阔斧的,有点不可一世,倒像是个赢家似的。那气派,就是方德麟也没有。
有时候,大队干部晚上开会晚了,也到刘士凡家来,那就是来碰头。蒲塘里人说碰头就是喝酒吃饭,说穿了就是大吃大喝一通。难得啊!平常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回家吃饭,看都不要看,反正就是那么回事,瓜菜半年粮,无非是山芋干子煮粥、麦粯子煮饭,桌上永远是一菜一汤,夏天若是炒把韭菜,外带一碗冬瓜汤,告诉人家说,不少了,今天十样菜:九(韭)菜一汤!冬天一般就是腌丝瓜子,再不就是炖个蛋,烧个咸菜汤。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弄点酱油,放点油花,好佬的人家,挖点猪油,搞点花椒粉子,切点葱花蒜花,开水一冲。这也算是个汤了。蒲塘里人说家里殷实,都说成好佬。实实在在地说,这就是酱油汤,但蒲塘里人讲起来好听得不得了,说这是十鲜汤。细鬼儿他们,也就是小孩子们,听不明白什么十鲜汤八鲜汤的,都听成了神仙汤,遇到人家就说,我家今天吃的是神仙汤。话里头全是幸福美满。蒲塘里人更有意思,觉得细鬼儿的说法还有点意思,于是,连大人也都跟着说那叫神仙汤了。来个亲到个友,最多到刘洪炳的肉案上买半斤肉,到庄中心大麻子徐根其的小商店里买五分钱萝卜干。再不就自己拿个罾子到河里沟里,弄个一二斤鱼回来烧烧。那就不简单了。要晓得,鱼也不太好弄,除了下大雨,把罾子往水沟头边上一支,鱼直往网里跳。但那样危险,打着赤脚,披着蓑衣,雨脚如麻,往河岸边上那么一站,稍不留神,人会滚到河里,自己倒变成一条大花鱼了,还捉什么鱼?到了冬天,那鱼就更不好弄,鱼躲到河底取暖了,要破冰。所以得省着吃。碰头不一样了,上桌子的菜没有人会想到留到第二天,全部吃光,连汤夹水,也全都喝光。用蒲塘里人的话讲,这是五八年到了。五八年,蒲塘里人回忆起来特别害怕,吃了几天的食堂,后来想吃都没得了,再接着,就闹了饥荒。蒲塘里也开始按人头供应粮食了,每天二两米的样子。你说,这二两米够放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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