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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育孤院院长2（第1页）

全木制的房间里，顾吉月穿着一身棉麻的长衫，外头套着很长的白色围裙。头发用很简单的木簪盘起来，没有多余的装饰，胸前戴着群星围绕月亮的胸针，这是顾吉月特征性的装扮。

额头的皱纹和松垮的皮肤能看出顾吉月上了年龄，双手都有些粗糙，顾吉月耷拉着眼皮，抚摸着面前的小女孩。“南南，有一对夫妻想要领养你，他们家里很有钱，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回答院长妈妈的话，乖孩子。”

文听南立在那里不说话，低着头，她害怕又期盼着顾吉月的触碰，她是乖孩子。“院长妈妈，我不想离开育孤院，我，我想跟你们在一起。”不对的，从别人家拿钱，但是大家都这么做，老师也这样说。她直觉不能告诉其他人，不然又会受罚。

“乖孩子，你只是去那个房子生活一段时间，育孤院才是你的家，你会有机会回来的。”顾吉月蹲下身子，用冰冷的手摸着文听南的脸，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她，“说说看，老师教了什么，说给妈妈听听。”

文听南想起那根纤细的，打在身上火辣的教鞭，还有那间小小的永远黑色的，住着好多小老鼠的房间。颤抖着，头埋得更低了，“不能去学校，不能，不能去医院，要，要一直跟院长妈妈联系。弟弟妹妹还小，有钱要拿回来，乖孩子会被院长妈妈接回育孤院。”

“真乖，真听话，”顾吉月摸着她的脑袋，然后把她抱进了自己怀里，“南南，你是院长妈妈最爱的孩子，该你为育孤院做一些事情了，听话。”

这孩子是从逃难的人里面捡来的，很聪明，也很天真。傻傻地问一些没头没脑让人上火的问题，所以她就用了一些小惩罚。很快这孩子就听话了，只是也没小时候聪明了，跟其他孩子一样，没什么突出的。不过，她不会违抗了，再犟的骨头都会被打软，她，很听话。

“来人，带去培训，明天南南就有爸爸妈妈了。”顾吉月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把文听南带出去了，这就是文听南最后一次见到顾吉月。

“呼——呼——”

长舒了一口气，那种憋闷的感觉才从胸口消失，以她目前的心智猛然想起之前的经历都会如此难受，不要说那些真实年龄只有那么大的小孩了。虽然外面的生活很难，但是留在有顾吉月在的育孤院也绝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真想让藤蔓把她绞死！

“姐姐，不行。”芽芽皱着眉头，跳到窗台上，“我去了一趟育孤院，那地方不对劲，我和藤蔓靠近都会很难受。我们的能力怕是大打折扣了。”

“还有这种事？”文听南推开了窗户，她的房间窗户正对着育孤院的方向。

碧蓝天空之下，有一团不断翻腾的乌云，乌云笼罩的地方越来越远，但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没有办法冲开。若是继续放任不管，总有一天这团乌云会遍布蓝天。

“是怨气，”她想过育孤院的情况会比较棘手，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看来，顾吉月手里没少沾染人命啊，她倒是不怕死。”

“那地方太臭了，我再也不想去了。”芽芽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腥臭，腐败，没有任何希望。

文听南抱住了它，毛茸茸的，给了她安心的感觉。“芽芽，你还不能出来，过段时间，我跟爸妈说说。”

“他们会喜欢我吗？”芽芽知道姐姐很在乎这一世的爸妈，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没多少人能做到这一步了。因为姐姐在乎，所以它也在乎。

文听南一下一下抚摸着芽芽，就像在抚平自己的内心，“会的，你很乖。爸爸妈妈很好相处，会喜欢你的。”

如今还没到动荡的时候，爸爸的戏楼还安全，但是再过段日子才是麻烦事。妈妈在学校教书，不过为了自己，已经减少了很多学生了。她得让爸爸妈妈在之后的事情中平平安安，还要让育孤院的小孩都生活在阳光之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文听南拿起了剪刀，一点一点修剪，刘海老是盖住眼睛对视力不好，还会让人看起来阴阴沉沉的。从前在育孤院是为了挡住那些吓人的目光，不看见那些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现在不需要了。

“你都不知道我多高兴呢，南南终于讲话了，改天我还能带她去戏园子，看你上台。”屈夏兰说着，拿起刚买的旗袍在身上比划，“到时候我穿这件，给南南买个小洋裙，我看最近的姑娘都这么穿。”

“你也可以这样穿啊。”文茂彦笑了笑，英武的脸上多了些柔情，“你也是姑娘，你穿也好看。”

屈夏兰拍了拍他的手，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你看我，我已经老了，不是刚回国的小丫头了。我穿出去，别人会笑的。”

“笑什么，我们买得起，你穿着也好看，别人要笑就笑。”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夫妻俩看了过去，居然是文听南，站在门口。从前每次他们敲门，娜娜都不大回应，更别说主动来找他们了。

“南南，你来找妈妈什么事？快进来坐！”屈夏兰上前拉住了文听南，又有些尴尬地往后退，把手从她身上挪开，“您进来吧，只要你说了，妈妈和爸爸都给你办。”

她从国外回来，早就习惯了那种外向热情的待人方式，回来有许多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呢。一开始，南南也挺抗拒的，今天她是因为太开心了，又给忘掉了。

文听南第一次走进他们的房间，而前世是为了给育孤院拿钱回去。他们的房间是一张大床，上头是屈夏兰喜欢的带蕾丝的碎花被套，这是她从国外带回来的。化妆桌上不仅摆着屈夏兰的，还有文茂彦的，有时候文茂彦来不及去了再化妆，都是装扮好去的。

“我剪了头发，不会扎。”

屈夏兰等文听南抬头后发现，刘海剪短了，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来，“快来，妈妈给你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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