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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再抬头，发现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而对面的简松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毛衣，缩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地笑着。

荆北宁浑身汗毛一竖，顿时觉得此情此景很有倩女幽魂的味道。

简松轻轻咳嗽两声，抬眉问道：&ldo;北宁，讲了这半天，你饿不饿？&rdo;

荆北宁肚子比嘴先回答，&ldo;咕噜&rdo;一声，简松和荆北宁同时笑了。

简松道：&ldo;我去做点吃的，你等我。&rdo;

说罢起身进了厨房，安静的夜晚，他点了煤气灶，从冰箱里取出一碗鸡汤，挖了些冻块融进水中，静静等待着煮沸。

荆北宁靠在门框上，两手交叠着看简松，忽然问道：&ldo;阿松，你有女朋友么？&rdo;

简松背对着他，一边搅拌着锅里香味浓郁的汤，一边答：&ldo;没有，一个人好多年了。&rdo;

荆北宁嗤笑：&ldo;你才多大，一个人能有几年。阿松，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吧，我手底下有不少女孩子，挺不错的，活泼热情，跟你这样居家的正合适。&rdo;

简松怔了怔，转身深深看了荆北宁一眼：&ldo;不用了。&rdo;

荆北宁走到简松身旁，&ldo;怎么的？不相信哥的品味？&rdo;

简松摇摇头，两眼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汤锅，才道：&ldo;我心里有人。&rdo;

荆北宁一愣，半晌才忽地嚷嚷起来：&ldo;靠真的假的啊？&rdo;他一手搭上简松肩头，叫得跟抢不到奶吃的孩子似的：&ldo;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那你说的人呢？你们异地恋？两地分居？&rdo;

简松淡淡地答：&ldo;他已经不在了。&rdo;

&ldo;呃……&rdo;荆北宁噎住。

简松：&ldo;不在了好多年，我有时候会想起他跟我笑的样子，他一直都对我笑，从来不曾反驳过我，连最后一面都是在对我笑的。&rdo;

荆北宁张了张嘴，觉得喉头有些酸涩，闷闷道：&ldo;对不起啊，咱不提这茬了……哎，面条好了没？好香啊。&rdo;

简松笑道：&ldo;再等一会儿。&rdo;

两人吃了碗香喷喷的鸡汤面，简松道：&ldo;你还回去么？睡我这的话我去给你收拾客房。&rdo;

荆北宁大咧咧道：&ldo;别麻烦了，我就跟你睡一块呗，反正都是男人。&rdo;

简松收拾桌子的手一顿：&ldo;好。&rdo;

铺好床，简松拍了拍枕头，确定松软了，对客厅里看着电视的荆北宁喊道：&ldo;北宁，过来睡觉。&rdo;

荆北宁抱着个枕头缩在沙发上嚷嚷：&ldo;再等等嘛，这个节目看完就去。&rdo;

简松走上前一把按掉电视：&ldo;明天你还得上班。&rdo;

荆北宁撇嘴，站起来边走边道：&ldo;你真像我妈。&rdo;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简松侧过身给荆北宁掖被角，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荆北宁鼻端，他嗅了嗅鼻子，忽然道：&ldo;阿松，你身上好香。&rdo;

简松瞥了荆北宁一眼：&ldo;臭男人一个，能有什么香。&rdo;

荆北宁道：&ldo;是檀香味，这年头人都用香水，你还点熏香啊？&rdo;

简松笑道：&ldo;恩，好多年的习惯了。&rdo;

荆北宁往被子里缩了缩：&ldo;真好闻。&rdo;

简松依旧是侧着身，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他看着荆北宁精致好看的五官，忽然有些鼻酸。他闭上眼躺了回去，却发现身旁的荆北宁睡觉并不安稳，长手长腿钻钻钻，钻到了自己怀里。

简松宠溺地笑了笑，用棉被裹住俩人，在淡雅的熏香中慢慢入睡。

9、千年（二）

9、千年（二）…

冬日早晨的阳光带着金色的暖意，简松在这温暖里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的荆北宁，抬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然后起身去做早饭。

八百八十五年的时间是多长？简松想，也不长，似乎一眨眼就过来了。

那时候觉得天下江山，国泰民安是他一生的追求，他可以为之倾尽一切。然而当他成为了一个历史的旁观者，他才倏然发现，其实这天下是否安定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有他没他，大宋都终将灭亡，时代都终将进步，封建王朝终将土崩瓦解，民族耻辱终将烙印中华大地，然而这一切，并不是他能阻止的。

他回过头看向卧房的方向，里头的荆北宁醒了，似乎正在打电话，带着沙哑的懒洋洋的声音飘出，是他跟女朋友的调笑声。简松低下头，看着锅中沸腾起来的小米粥，蒸汽氤氲了他的眼睛、柔软了他的心，简松笑着想，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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