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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她眼睛好尖，秦珊大半张脸都被遮帽檐下，还是被她一下认出，所以秦珊索性也不挡了，一把扯下帽子，礼貌地回她：&ldo;谢谢你。&rdo;

女老板笑呵呵：&ldo;前两天还报纸上瞧见你呢，&rdo;她促狭地瞄了眼奥兰多：&ldo;真没想到我们雅各布布真实身份竟然是……&rdo;

秦珊两根食指连打&ldo;十&rdo;字，示意她可以住口。

女人了然，不再说下去，把话题转向八卦：&ldo;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哦真是让人羡慕呢，一周前还结伴光临蔽店采购东西，今天就已经成为一对即将婚夫妇了。&rdo;

秦珊很不自，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时候，越解释越会让别人觉得是掩饰。

奥兰多明显也不想这里多待，催促：&ldo;点买完。&rdo;

&ldo;嗯，&rdo;秦珊视线飞地滚过货架，操着中文问：&ldo;我上次你这里看到过卤水呢？&rdo;

女华人也换上家乡母语，她一听就是广东人，普通话里带着浓重粤语腔：&ldo;你要制作臭豆腐？&rdo;

&ldo;对，我还要石膏==&rdo;

&ldo;你要亲自做豆腐？真是厉害啊，小宝贝，难怪咱们海盗头头也拜倒你石榴裙下，&rdo;女掌柜指了指柜台后头小门：&ldo;这几天外头温度有些高，我把卤水搁回仓库保存了。你稍等，我去搬出来给你。&rdo;

&ldo;好，&rdo;秦珊一双乌亮眼睛来回打转，扫视四下，由衷赞赏：&ldo;你这里真是什么都有，百宝箱，多啦a梦口袋。&rdo;

&ldo;开店不面面俱到，怎么叫开店呢。&rdo;女人撂下这句话，扭动腰肢，隐没进仓库。

&ldo;一定要白头偕老早衍嘅几啊‐‐&rdo;

女老板肆无忌惮粤语祝福声里，秦珊满头黑线地从特产店里钻出身体。奥兰多紧跟她身后，小店门框有些矮小，金发男人微倾上身才能顺利出来。他注意到少女怀中抱着一个密闭不透明容器，皱了皱眉：&ldo;这是什么？&rdo;

&ldo;黑暗料理终极法宝，&rdo;秦珊环紧怀里东西，里面东西很宝贵，她又详细补充回答了一下奥兰多问题：&ldo;用各种烂菜发酵长达四个月恶臭卤水，你要闻闻看嘛？&rdo;

&ldo;不用了。&rdo;洁癖狂马上否认，并且弹开两米远。

秦珊注意到奥兰多嫌弃样，不由心情愉悦，得逞地笑了。她吹口哨吹出小曲儿，目光悠然滑过灯火和夜景，接着，她瞄见了一处，笑容不由僵唇角。

是两个年轻外国男人，穿着很明显警察制服，正朝着自己这边看。

巡街路警。

心立马蹦到嗓子眼。

秦珊匆忙扭头，看向奥兰多方向，他还两米开外地方，唯恐避之不及，神态自若地信步行走。难道没注意到警察吗？秦珊努力压抑着胸中擂鼓，想叫他名字，却又不敢明显地发出声音，只能假装镇定地，慢吞吞走到男人身边，拉住他手，拐弯，把他带进路边小巷里，逃离甩脱掉路警视线。

一切动作都是下意识，不是奔命流亡，也不是艰难背负。不带一点重量和阻力，流畅而自然，直到两个人都停了狭窄小巷中央。

停下来一刻，秦珊突然后怕到都不知道怎么动作，直到男人疑惑语气头脑上方响起：&ldo;你为什么要屏息？&rdo;

秦珊这才喘出一大口气，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因此紧张都忘记呼吸，鲜气流钻进鼻腔，她松开奥兰多手臂，压低声音，接近气息吐露：&ldo;刚才有警察朝我们这边看！&rdo;

奥兰多冷淡地附议：&ldo;我注意到了。&rdo;

&ldo;那你还正大光明地那走！&rdo;秦珊发出声线还是很轻，但毫不掩饰内心焦躁和责备。

然后没有任何响动，有野猫从上方屋檐跳跃过去，劈开夜色，如同滑翔精灵。

秦珊见奥兰多半天没吭声，不禁仰起脸来，第一眼就接触到了男人表情，路灯光淋透了他面庞，他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神情，展露无遗，好像是无法理解……

秦珊读出他表情意思，向他解释起自己举动缘由：&ldo;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种表情看我？刚才那么危险，你差点就要被抓住了。&rdo;

奥兰多展平衣袖上被女孩拉扯出皱褶，才慢条斯理开口：&ldo;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向路警求助，而是带着我躲起来。&rdo;

五雷轰顶！

秦珊想不出另外一个词能用来形容此刻感受，强大震动，她几乎是一瞬间全身僵直，四肢冰凉，瞳孔放大，耳膜也就此鼓动颤抖。

心脏比刚才发现那两名路警一刻，跳动，还要剧烈。

大脑瑞安了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要炸开。

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她，下意识地，反she条件性质地……保护奥兰多，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他被发现，被逮捕；刚才几十秒内，她没有一秒钟想过要去帮助自己，逃离开他禁锢。

太震惊了，无法控制震惊，真控制不住，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太可怕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秦珊眼眶发热，她几乎要掉出眼泪，这到底是为什么，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种样子，她完全可以不用帮他酿酒，却依然惦记着酒曲，她清楚地知道他口味，她甚至还努力讨好着船上所有人，还有一分钟前，她为什么没有朝着警察呼救，为什么没有，她明明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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