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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穆玄英也不说什么，侧脸朝陈月微微笑了笑，低头就开始扒饭。

&ldo;慢点慢点，多吃点菜。&rdo;陈月时而夹些菜给穆玄英，穆玄英还是只顾着低头扒饭，几乎是不顾往日的礼仪，吃相十分难看。

&ldo;好吃吗？&rdo;陈月笑问，&ldo;因为买不到我想要的食材，伙房也比较简陋，所以火候掌握的不好，但一定比在稻香村的时候，我们拿明火烧饭做的好吃！对不对？&rdo;

穆玄英含着饭菜，囫囵道：&ldo;嗯，好吃。小月做的饭，比过去做的好吃。&rdo;说着说着，便停住了扒饭的动作，也不再咀嚼，反而猛地将头低下，不大会儿，双肩不住的抖动起来。

&ldo;毛毛……&rdo;

穆玄英的肩却抖得更厉害，头更低，像要把头埋进两臂之间，端着饭碗，哽咽不止。这样的哽咽是穆玄英极力压制、控制后的，但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抖动厉害的双肩，无一没有将他想痛哭一场的心情表达。

陈月看他哭也这般，伸手轻轻压住他的肩，轻轻说道：&ldo;好男儿不畏哭，想哭便哭出来吧。&rdo;

&ldo;小月，我不想这样。&rdo;穆玄英低声哽咽。

陈月道：&ldo;我知道，我知道。&rdo;

&ldo;十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想找到你们。但我已是浩气盟的弟子，我肩上有很多担子，还有我需要坚守的信念，我不能抛弃，我不能……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rdo;

&ldo;没有，你没有错，毛毛。&rdo;陈月捏了捏穆玄英的肩。她发觉，此时所有的言语都没了意义，能安慰穆玄英的，恐怕只有手掌的力道。

穆玄英低声抽泣起来。许久，他缓缓将头从两臂间抬起，一双红彤彤、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陈月，满脸的泪水，轻声问：&ldo;我是不是伤了雨哥的心？&rdo;

陈月一怔，须臾后，伸手抱住穆玄英，和他紧紧相拥在一起，任由自己的泪决堤，哽咽着说：&ldo;我相信，不管毛毛做什么，小雨哥哥都会原谅你。&rdo;

&ldo;从五毒教回来我便猜疑他的身份，他身上的咒印、他的眼神、他对我的种种，在霸刀山庄，我更加意识到他的身份也许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直到我们在洛道郊外，我才真的想到了他身份的可能。小月你知道吗？那生死一瞬的时候，他叫我毛毛！他叫我毛毛……他以为我听不到。&rdo;穆玄英抱着陈月，一边流泪，一边说着。

&ldo;那时候我便知道他是谁了。&rdo;穆玄英停了一会儿，&ldo;在枫华谷，我没想到会遇到他。但我不想再看他如此，也不想……也不想……也不想再忍受这相见却不能相认的日子。小月，说那些话，我只是想气走他，我只是……我做错了，你知道吗？我做错了。我伤了雨哥的心……我伤了他的心……&rdo;

陈月哭着、听着，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便只能用手轻拍穆玄英的背，一遍一遍重复：&ldo;没有，你没有，你没有……&rdo;

&ldo;不只是雨哥，还有浩气盟的大家。他们对我寄予厚望，对我倾其所有，但我却叫他们失望！我却让他们失望了……&rdo;

&ldo;没有，你没有……&rdo;

屋内两个互相安慰的少男少女，一个拥抱，没有丝毫的结缔，纯粹而怀有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他们只是想在这样的时候，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对方：你还有我。

屋外，谢渊和可人站在窗外，屏息，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

可人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传音：&ldo;盟主为何叫我来？&rdo;

谢渊不动声色回：&ldo;你能狠心。&rdo;顿了一下，&ldo;为免玄英误入歧途，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狠心。对自己在乎的人狠心，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rdo;

可人又望向屋内，道：&ldo;他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肯说。对浩气盟如此，对莫雨亦如此。我觉得，并不是狠心逼他就可以让他放下。&rdo;

谢渊道：&ldo;我从不强迫任何人放下，我只是希望他像个男人一样，勇敢地面对。&rdo;说罢，谢渊往外走，可人稍稍停了一会儿，便也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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