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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郭子岳是从酉时跪在洞前的，戌、亥、子、丑、寅、卯、整整跪了十几个小时。

直到日上三竿，辰时都要过去了，老和尚才睁开眼睛。

郭子岳正想说话，老和尚却先说话了。

&ldo;跪着很舒服吗？&rdo;他问。

郭子岳绝没有想到老和尚会这么问。他这时跪得膝盖很痛，便实话实说：&ldo;不舒服。但我想求你五叶禅师收为弟子，所以不舒服还是要跪。&rdo;

那和尚笑了，说：&ldo;我不是五叶禅师。&rdo;他想想这事有趣极了，哈哈大笑起来。&ldo;你真笨。也不问我是谁，就当五叶禅师跪了个通夜。你别跪了，你坐下吧。我如今是五叶禅师的邻居。我也是十年前进山来求他收录为弟子的。&rdo;

郭子岳先是目瞪口呆，继而叹口气，改跪为坐，道：&ldo;大师十年前来此求五叶禅师收录，莫非他一直没有收录你？&rdo;

&ldo;正是如此。&rdo;

&ldo;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rdo;

&ldo;我不留在这里又到哪里去？我在家里，全族的人都排挤我，全村的人都挤兑我。就因为族长想要我家的一块地，我斗不过他。我来求五叶禅师收录，虽然没有缘份成为他的弟子，却得到不少教益。这才真五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我喜欢这个地方，也不想再到别处去了。&rdo;

&ldo;请教大师法号？&rdo;

&ldo;野和尚买不起度牒，连买衲衣的钱也没有。五叶禅师说，自耕自食，自猎自食，就唤&lso;普解&rso;吧。&rdo;

&ldo;普解？&rdo;

&ldo;普解是禅宗僧人自耕自食的称谓，野和尚用作法名，倒也有趣。&rdo;

&ldo;那么，请教普解大师，五叶禅师今在何处？&rdo;

普解和尚沉吟半响，一者十年来，今日有人第一次称他为大师，二者这年轻人一跪一整夜，虽是为五叶禅师而跪，却是他这野和尚受了的，他说：&ldo;五叶禅师不见生人。他近年整日在棒槌峰上打坐，有时个月也不下峰一步。&rdo;

&ldo;棒槌峰在哪里？&rdo;

&ldo;就在此山东面。&rdo;

郭子岳想了想道：&ldo;那么，弟子将马留在这里供大师役用，这就步行去棒槌峰求见五叶禅师。&rdo;

普解和尚道：&ldo;且慢，不妨多坐片刻。&rdo;

&ldo;大师还有什么见教？&rdo;

&ldo;你求五叶禅师收录，为了什么？&rdo;

&ldo;弟子血仇在身，白马寺的宏法大师说，大约只有五叶禅师传授的武功，可以诛杀我的仇人。&rdo;

普解和尚抬手在嘴唇上连拍三下道：&ldo;呸呸呸！如此戾气，禅师怎会收你为徒？别去了别去了。&rdo;

&ldo;这是怎么了？&rdo;

&ldo;禅师一心修禅，哪会教你武功去杀人？十年来，禅师连蚂蚁都未掐死一只。只怕他不但不传你武功，连你现有的武功也给废了。&rdo;

郭子岳诧道：&ldo;禅师这么不分正邪是非么？&rdo;

普解和尚一愕，道：&ldo;这一点，我不明白。只因我资质愚鲁，不配和禅师谈大题目。&rdo;

&ldo;我总得去试试。&rdo;

&ldo;那就去吧。&rdo;

郭子岳把马留下，一个人向东边寻去。他寻了许久，才看见快到山顶的东边一个平台上，奇诡异常地竖立着一块岩石，形，状犹如在河边洗衣的妇人所用的棒槌。走得近时，郭子岳才看清，这巨石上大下小，是一块整体的花岗岩石，它上面约有七八丈方圆，下面也有五六丈方圆，它之所以上大下小而不倒，是因为它的下面生在一方石岩上，而这石岩深入山体，为岩石泥土树木糙藤掩埋，不知究竟有多大。大自然何以有如此奇特的造型。只怕谁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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