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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囊济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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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再不如清晨那般昏暗，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中。但是雨依然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华佗三人坐着马车终于到了许昌的地界，经过了颖阳。

华佗停下马车，自个下去询问了下当地巡逻的士兵，关于如今黄巾流寇的情况。士兵们纷纷说个不停，而且都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原来，黄巾流寇奔袭许昌是前天清晨的事情了。华佗推算了一下时间，自己是今天早晨听到的消息，从许昌这边传过来，两天的滞后肯定是少不了。

这支黄巾流寇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因为他们并不是从哪个县城入侵，而是从嵩山上直奔颍川。嵩山，是豫州中最高峻的山峰，也是最著名“五岳”之一的中岳。嵩山据闻有六百五十丈高，东西延绵一百多里，其中险峰猛兽无数，一直以来都是难以管理的辖区。而嵩山偏偏北瞰洛水，东连汴梁，南临颍川，西接洛阳，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只是如今汉王朝连年内战，飘摇在风雨中，无法进一步对嵩山加强控制，才让黄巾流寇得以有机可乘。相比荒凉的汴梁，无疑许昌的颍川是更好的目标。而洛阳就不要说了，哪怕是四年前黄巾军最强盛的时候，都无法越雷池一步，这些人数本就不多的流寇更是兴不起一点心思去掠夺洛阳。

不过许昌太守孔伷估计是早得到了消息，早早在颍川北边的颍水旁驻扎了五千精兵。在黄巾流寇掠夺颍川的时候，许昌士兵早已包围了颍川，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全歼这支作恶多端的黄巾流寇。尽管如此，颍川还是受到了很大伤害。死者估计已过五百之数，伤者更是数不清。街道损毁过半，一时间，颍川哀声连天。

华佗最担心的就是受肆虐范围很大，那样他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及到每个地方。如今，仅仅是颍川受到了迫害，而且伤者都已经集中在颍川的医舍周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打听完颍川的消息，向士兵们道谢过之后，华佗也不敢再有耽搁，匆匆上马。现在对伤者以及他来说，都是分秒必争，尽早一刻到达颍川，说不定能挽救的就是一条生命。

看着快速远去的马车，几个巡逻的士兵也是感叹不已。早就听说过汝南有位名医，而且为人古道热肠，以救人为己任。在乱世中，有这样的大夫实在是少见。

一路飞奔，官道旁的景色快速倒退。马车里的两个人，拉上门帘，轻轻地说着悄悄话。“娘，这次你是偷跑出来的吗？”霜儿紧紧地抱着杨雪，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此刻霜儿只想沉浸在她的怀里。

杨雪嗤嗤地笑了声，用手轻轻捏了霜儿的脸蛋。“怎么能说娘是偷跑的，没大没小。娘是出来买东西，然后凑巧遇到你们而已。”

霜儿抽出手，在杨雪的腰部挠着痒痒，“娘，你买东西要从汝南跑到叶城吗？而且还坐着马车在城门等着。明明是想爹了，说大话会长不高的哦。”

“哈哈，不要挠我啦。而且娘都三十岁了，不用再长高啊。”杨雪一边拿开霜儿的手，一边也同样去挠着霜儿。

“娘，我错了，别挠我。不然，我要告诉爹，前个月娘偷偷跟着我们出诊哦。”霜儿也同样反击着，和娘有多久没玩闹了？如果娘的爹爹不那么严厉就好了，让娘和我们一起过生活，娘就能天天和我玩了。

坐在马车外的华佗，听着马车里的欢闹声，嘴角也挂着一抹微笑。之前听到颍川惨况时的压抑，也被冲淡了许多。霜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当然与娘更加玩得来。虽然霜儿一直很懂事，也很能帮得上忙，但今年也只是十岁啊。县城里像她这般年纪的孩子，都每天在念着私塾或者在玩耍着。这毫不压抑的笑声，已经很久没听到了。似乎只有杨雪在，霜儿才会笑得这么开心。

华佗很想给杨雪一个名分，只是彼此间的鸿沟又岂是能够轻松抹平的呢。现在这难得的母女欢快时光，还是不要多去打扰好些。华佗一边听着马车里的欢闹声，一边驱赶着马车往颍川而去。

车轮轧在路上，划出两道蜿蜒的痕迹，直到颍川的城门前。与其说是城门，倒不如说是阑珊小门。颍川，与叶城不一样，它存在的时间比叶城更久，只不过一直以来受到的伤害也更甚。不高的围墙总是处在被侵略推到与重新建起的轮回中。如今，早已一贫如洗的颍川，早就放弃了重建城墙，只是围起了简陋的木栅。

尽管是在雨中，华佗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木栅上的痕迹，那分明是刀砍过的。划痕凌乱不堪，看得出来，这里必定是发生过打斗，或者说是，屠杀。而周围还有着一些烧黑的痕迹，哪怕是雨水都无法冲刷干净。华佗驾驭的马车变得缓慢了，因为他不敢驾着马车飞奔进去，生怕惊吓到神经已经极度敏感的百姓们。

木栅旁边有着一小队士兵，约莫有十个人，是一支常规编制的巡逻小队。那些士兵也看到了这架马车，当头的壮汉领着两个士兵走了过来。华佗也跳下了马车，对着士兵们抱了下拳。为首的士兵紧了紧握手中握着的长矛，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现在颍川戒严，任何人都不能进出，请你们离开。”

这是能够预料的情况，华佗也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份手卷，递给了眼前的士兵。“辛苦各位了，我是汝南太守杨琦大人派来支援许昌的大夫。马车里坐着的正是杨琦大人的千金，杨雪大小姐。”其实这份手卷是杨琦给杨雪的通关文牒，为的当然是让杨雪出行不受阻碍。倒是华佗借了这份手卷，毕竟自己要进入戒严中的颍川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推脱说是汝南太守派来的，无疑能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首的士兵看过手卷，确定手卷的真伪之后，马上变得毕恭毕敬。许昌太守孔伷与汝南太守杨琦的交情，谁都知道，颍川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毗邻的汝南会派大夫过来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们身边并无士兵跟随，而且来人中还有着杨琦大人的掌上明珠，单独前来，未免太过冒险了。想到这里，这个士兵也是露出了点疑色。直到马车的门帘被里面的女人拉开，士兵才真正的相信了，因为这个女人的确是杨雪大小姐！自己曾经当过孔伷大人的亲卫兵，自然是见过杨琦大人的千金，再说了，杨雪的气质独特，犹如春天刚化的雪，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小的刚才冒昧了，在下乃是此次戍守颍川南门的十夫长吴琪，未知杨雪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吴琪低着头，抱着拳，面向着马车里的杨雪。在吴琪眼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最多只是杨雪随身的侍从而已。这次杨雪来颍川，估计也只是杨琦派来给颍川振奋士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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