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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第2页）

司机连忙上前搀住已经酩酊大醉的胖老总：“周总，这位是新盛公司的……”

“我管她哪里的，哪里的都要先洗澡！”周总不耐烦的甩了甩膀子，“第一天出来做啊？”

她不是没见过不正经的男人，但是像这位一样那么明目张胆不尊重女性的还是头一遭。她彻底蒙了。

“走走走！都是没用的东西！”周总一把甩开司机，一边颤颤巍巍的向她走来，一边居然还不利索的解起了皮带。

她连连后退，只见司机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慌张的冲向沙发抓起包，却被周总一个踉跄扑倒，还不等反应，一股食物腐烂的恶臭伴随着中年男人的呕吐声迎面而来，她肩膀受力，被司机猛地推开。好在这一掌，呕吐物才没有劈头盖脸的喷下来，但是她秀丽的长发还是难逃一劫，呕吐物随着发梢往后背流去。

场面太过混乱，一时之下，她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发出，只是怔怔的呆在原地，不敢动。

大概是呕吐的时候用力过猛，周总肥大的身躯像一滩烂泥一样徐徐倒下。

“顾……顾小姐，没事……不，还好吧？”这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毛巾，先擦擦。”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毛巾，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贴在底板上的周总，生怕他起来“诈尸”。

“实在不好意思，顾小姐，”司机尴尬的解释着，“周总酒量还是很好的，今天实在是喝多了。”

毛巾从她头上擦下一坨坨红色的呕吐物，刺鼻的发酵味一阵一阵穿过鼻腔，令人呕。她站起身来：“洗手间能借用一下吗？”

司机机械的点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说没有生气绝对是假的，先是迟到，让人白白等了五个小时，再是失态，把自己当成了不三不四的小姐，现在……这算是侮辱了吗？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却一头污垢，现在外面要是没有人，她一定要出去踩上几脚，让那头死肥猪也尝一下狼狈的滋味。

然而，生活总是要求你不能任性的出牌。

她大概的清理了一下头发，便走出洗手间，向正在收拾残局的司机礼貌的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再关上。

那个凌晨的夜里，天空还在下雨，路上没有一辆可以带她回家的车，她丢了伞，只能淋雨徒步回家。其实，所谓的家，也不过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廉价农租房，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只有这小小的十平米容得下她，而现在，她觉得她最信任的十平米也抛弃了她，因为酒店离家有近二十公里，用徒步，在这样的雨夜里，不知道要走到何年马月。

她哭了，雨水洗刷着她发梢的污垢，也冲花了她美丽的妆容，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汇成了这个城市里最孤独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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