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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比武开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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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看见自己喜欢的比武者立即欢呼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吵吵，剑士们则神色冷峻，完全没有老百姓们的激动。

左边，一个小孩尖叫着，另一个剑士突然开始朝着人群扔出了一些炊饼——人群一下子就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蝌蚪没有参加疯抢的人群，她想这些都是为了让观众们疯狂，让老百姓们亢奋，让所有人为比武疯狂——尽管百姓原本不想这样。

“这就对了！尽情的欢呼吧！这就对啦！”主持人拖着长音，声嘶力竭，“下面出场的是他的对手，来自汉中的赵无极！”

站在先登场的那条黑塔似的大汉旁边，又来了一个显得既苍白无力且病怏怏的人，但他胸口一块护心镜打磨得耀眼夺目，一身灰道袍也还算干净。

此人可能是哪一位大祭酒的弟子，想在比武比赛中一举成名。只不过，他看上去几乎能被一阵风吹倒，有的人不禁替这病秧子捏了一把汗，可是他本人看上去却出奇地冷静。

这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很多水灵族炼气士都出身名师，国中的大祭酒多达数十个。而在蝌蚪和知夏生活的这片区域，居于统治地位的大祭酒复姓南宫。不过在蝌蚪有生之年，还从没见过南宫大祭酒一次，因为他一年也不过出巡一两次，而且从未屈尊踏入过蝌蚪这种泥娃娃生活的世界里。

有一回，蝌蚪看见了大祭酒的船队在汉江里，其中最大的一艘平底楼船像一栋浮在水上的小楼，帆的顶部还挂着一面杏黄大旗表明船主的身份。南宫真人有万木回春之术，当他经过的时候，两岸的树一下子枝繁叶茂起来，花也都从地里钻了出来。

蝌蚪觉得这样的景色太美了，另一个大点儿的男孩却朝船上扔石头。石块落在河里，所有人都毫发无伤，但南宫大祭酒的护卫还是把那个男孩抓到了船上，蝌蚪再也没看见那个男孩下船。

“依我看，黄金力士赢面大些。”

知夏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赵无极的功夫是什么？”

“管他呢，反正我看姓赵的赢不了。”蝌蚪嘲讽着，准备看比赛。

比武场里响起了钟声，很多人都站起来，翘首以待，但蝌蚪依旧坐在那儿，用沉默以示抗议。不过蝌蚪看起来有多么的心不在焉，她的内心就有多愤怒。愤怒，还有嫉恨。

“他们可是高人一等”这念头一直盘桓在蝌蚪的大脑里。

“我宣布，比武开始！”

两个身形突然动如脱兔起来，两个人都是一晃身形便飞快地冲向对方。人们的喧嚣声立时停了下来，就好像所有人的人都突然哑了一样。

只见柯去病拿了一把长而宽的鬼头大刀——蝌蚪却觉得这把大而无当的刀未必用得上。

赵无极一边则没拿武器，只是动了动两手的手指。

一阵低沉的钟声嗡鸣声响彻全场，声势极其骇人。这声音让蝌蚪牙齿打战，肝胆俱裂，震得她几乎就要受不了了。仿佛这声音的每一下的频率，都和她的内脏牵扯着。

突然之间另一种鸣声响起，钟声便戛然而止。场内两人重新斗在一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比武开始的瞬间就血溅当场。柯去病像一头愤怒的公牛般地碾压而过，一路带起了地上的烟尘无数。赵无极试图闪避，用了一招崩字诀，以肩和上臂用力，如山崩之势想放倒对方。

但柯去病身形虽巨身形却是不慢，他一把抓住了赵无极的小腿，像丢一片羽毛似的，把对手扔到了比武场的另一头。赵无极重重地撞在黄土之上，尽管叫好声盖住了吃痛的低吼，不过蝌蚪看得出来，姓赵的满脸都写着“疼”字。

可还没等赵无极起身，柯去病一晃身形赶至跟前。赵无极又被高高地举起，像一袋没有反抗能力的面粉一样被扔在场地上，接着又再次被举了起来。

“这废物简直就是一包任人为所欲为的面粉？”知夏大笑道，“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柯去病！”

知夏完全忘情地被比武吸引了，蝌蚪发现所有的观众的状态都和知夏差不多，他们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嘴里不停地发出吼声。他们现在想看的是血——水灵族的血，失败者的血——飞溅在这黄土之上。

那血乃是这些四民们永远无法启及的，一切的差别在出生的时候就注下了，那种你根本无力改变的宿命，可知夏不在乎。他只需要看到流血，然后告诉自己，水灵族也是人，也是可以被重伤被击败的。

这就能让知夏感到满足，不过蝌蚪并不这么看，在蝌蚪看来，水灵族的血是一种恫吓，更是一种警告，是宣告——两种人的不同，就像流过石头的河水，不论多少万年，水还是水，石头还是石头。

知夏的希望终于还得到了满足，全场的其它人也都看到了。那腥血色的液体从赵无极的嘴里流了出来，映着夏季的阳光，如同一面流淌着的镜子，沿着他的脖颈流过护心镜，碧血染黄沙像一条小河。

这结果倒是出乎了蝌蚪的意外，她原先以为这个不用武器的赵无极应该有些外科手段，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托大。可是，柯去病居然连鬼头大刀都没用上，就把对方打得吐血了。

观众们见了血，更加兴奋起来，就像饿马见了草料，不停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虽然这种一边倒的比赛，并不显得十分精彩，可是当莹莹的血流下来的那一刻，观众们一个月以来的热情还是被点燃了。

赵无极啐了一口，口水混着血，像细碎阳光似的划过比武场。十码之外，柯去病紧紧地握住了鬼头大刀，准备给对手决定性的一击，完结今天的对战。

“可怜的东西，还要垂死挣扎。”知夏觉得这场比武已经没有意义了，这姓赵的如此表现大大地减轻的比武的趣味。

柯去病重重地踏在白沙地上，把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并且目露凶光。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止步不前，赵无极猝不及防的一个手势之后，他手中鬼头大刀突然脱手砸在场地上，扬起了不少尘土，这一下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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