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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掌柜的不过是萍水相逢,可是掌柜竟然为了给他省一壶酒白白地搭上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何等的情谊!
‘我为什么又没有出手!’步容连续错过了两次做恩公的机会,但是却换来掌柜的无尽感恩,他受不起。
步容愚笨,他分不清这世上的人与事,为什么有的人贪生怕死,有的人宁死也要守护一些不曾重要过的东西,简简单单一壶酒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可是步容知道,若是陆游原在场,即使是会惨死,他都要冲上去与那个人杀上一番。
步容蜷缩在地上,那只独臂的左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身上的‘无求渡’在不知不觉地运作着。
失魂落魄的步容将掌柜的留给他的那锭黄金装进了怀中,将那最后一壶酒洒在了掌柜的尸体上,然后牵了已经吃饱了的血红宝马走出了沙溪客栈。
客栈外面被白色雪地映得洁白一片,步容回头看了看客栈,手中拿着的火把直闪直闪的,倒也刺眼,这个不大不小的沙溪客栈是他下蜀山之后来到的第一个地方,他在这里遇到了陆游原,可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飘落的大雪已经将步容头发都染白了,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步容将手中的火把从客栈门外扔了进去,扔在了掌柜的尸体上,‘哄’的一声,火把点燃了掌柜的尸体,客栈从里到外烧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片火光之中被掩盖。
步容没有回头,他死死地按住自己胸口前的那锭黄金,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欠了他两条人命,此仇不报,他枉为人!
京城已经在不远处,步容经过刚才的险境,即使再疲惫,也要速度赶回去,因为他感觉那个男人也是去京城的!
刚开春的早晨,天还是亮得很晚,现在天色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天上的云很重很浓,月亮被云完全地遮盖住。
卯时还未到,东厂中所有的锦衣卫就已经倾巢而出,他们冒着纷飞的大雪、顶着彻骨的寒冷,各个装备齐全、严肃整齐地站在太师府前,他们一切都已准备好,就等太师府中的那个人一声令下了!
不多时,紫衣书生吴忧从太师府里走出来了,他率先从里面推开了太师府的大门,神情严肃地凝视着眼前的上万锦衣卫,默不作声。
紧接着,太师刘申才慢悠悠地从府中走了出来,扶着他出来的正是他的养女刘雨深。
今日的刘申再不是往常的穿着了,一身金色大袄从头到脚地披在身上,袄上纹着九条金色真龙,他那张苍白的老脸上抹了粉,稀疏的眉毛也是被勾画了不少,倒真有点不男不女的感觉,不过他今日的神色真算得上是容光焕发、满面喜色。
刘申身旁的刘雨深较往常倒是平淡了不少,单单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貂皮外衣,不过这恰好将她的水蛇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双高跟的棕色羊皮靴子与雪地格格不入,那没有被盖满的丰胸露出不少,不禁让众人想入非非。
‘你表情这么沉重干嘛?’刘申从吴忧的身旁走过,但是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微笑着问道。
‘太师,今日我们所行的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啊!’吴忧朝着刘申深深地鞠了一躬,回答道,的确自古以来虽然有宦官专权,但没有阉党自立为王的。
太师府门前的锦衣卫更是跪在雪地上朝刘申行君臣之礼,不过他们却没有改口,他们朝着刘申大声地呼喊道,‘太师!’
‘嗯,都起来吧,’刘申笑眯眯地对着跪在雪地上的所有锦衣卫说道,他双手向上一抬,示意所有人起身,‘今日事成,所有人官升三阶,赏黄金千两,女人十位!’
其实现在的大夏国库拮据,黎民百姓难保温暖,但是刘申在朝当官五十余年,其间不知道强抢了多少民脂民膏,贪污偷税不计其数,他这些年来的积蓄是难以想象的,曾有传闻他富可敌国。
‘好好好!’听到刘申这样的承诺,锦衣卫都欢呼起来,那股为刘申卖命的热情空前高昂!
现在刘申不出兵,是在等卯时,卯时一到,他即出兵逼宫,逼宫主要在于逼,能不动干戈则不动干戈。
‘北海那边的消息怎么样?’刘申背过身再次走回府中,吴忧与刘雨深二人一左一右地跟着他也进了府。
‘禀太师,据探子来报,昨夜子时轩辕刀门派与三部狄族联手出兵了,北海郡守与将军的人头还挂在城门上。’吴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北海作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以此要挟德昭女皇最合适不过。
‘嗯,看来那帮蛮夷还是挺讲信用的,’刘申笑着说道,北海草原一乱,加上他之前断了明儿放出去的飞鸽传书,德昭女皇已经是孤立无援,此时的他对于逼宫之事十拿九稳,‘我们坐下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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