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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试一试（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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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玉澜山庄之中，曲沉香匆匆走进了桃鱼院，入门便见到杜苍，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突然一个闪身横在曲沉香身前。曲沉香不备，一下子撞在杜苍身上。杜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问：“你去哪了？”曲沉香道：“去齐王墓看了看。”说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抽出腰间那把断了的软剑，说：“遇到了不弱的对手。你猜猜是谁？”杜苍摇了摇头，他对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一无所知，自然也猜想不到。曲沉香说：“风不入，快刀千斩风不入，很厉害的人物。”不管是武功还是计谋。杜苍看着曲沉香，也不再问，说：“大风大师为你准备了酒，正等着你。”曲沉香眼睛一亮，抬步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大声说：“大风和尚，好酒好菜！”里面大风豪爽的声音：“百年好酒，山野小菜！”又见妙成走了出来，对曲沉香道：“曲施主，快来吧，刚才杜少侠已经命人将酒菜热了，酒也准备好了。”曲沉香点头：“多谢。”随着妙成进入，看到小院内设了一个竹案，案上摆了些菜品，案下放着两坛酒。旁边设了几个凳子，菜品都是木盘盛着的，显得十分精致。大风、大雨、妙成、曲沉香、杜苍遂纷纷落了座，几盏酒换下来，大风性子豪爽，已经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大雨淳朴天真，也随着大风哥嫂兄妹的乱叫一通，这两个人虽是和尚，但都不守戒律，却都是真性情之人。杜苍本还对他们不守戒律心存怀疑，见他们淳朴憨厚，性情真挚，心下也喜欢，就也不再拘谨着，推杯换盏，不亦乐乎。放下手中的桃木杯子，杜苍看着谈笑的大雨和微醺的大风，心道：一直以来我所遵守的正派道义，真的值得这样遵守么？若追求真，则应如大风大雨一般，不仅得了自我，而且快意潇洒。若追求规则，那么难免会有虚伪之处，又与自己一直以来的其他道义不符。那么，是善良重要，还是教条重要？正入神思考着，又听到妙成的声音：“大风师兄，您醉了。”妙成和自己是一种人，严格地逼迫自己遵守旁人外加的规矩，但她……似乎并不快乐，也不本真。杜苍伸手想拿起酒壶再斟一杯，却摸到了一只温暖柔软的手。

惊诧之下，杜苍慌忙回头看，是曲沉香的手。曲沉香眼神迷离，淡淡地瞥了杜苍一眼，拿起酒壶自己倒了一杯，又回过手来，为杜苍满上。曲沉香目光流转，一副醉了的模样，但眼角眉间，却丝毫没有醉意。杜苍举杯饮尽了杯中的酒，又听到曲沉香的声音：“大风和尚，大雨已经醉了，你扶他回房休息吧。”大风道：“好，大雨，来。”说着揽过大雨。大雨一手仍拿着杯子，道：“我还没喝够，这琼浆玉液，简直像西瓜一样好喝……”说着二人进了内室。妙成便也放下了杯子，道：“那二位施主，贫尼也回屋中了。”曲沉香点点头，拿着空的杯子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一副酒醉难支的模样。

待妙成走后，曲沉香将酒杯放在案上，站起身来，在院中踱步。杜苍看着曲沉香，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适才迷离的样子。这样的人，算是虚伪么？杜苍在心中问自己。他把酒壶拿了起来，却被曲沉香夺去。曲沉香一手拿着酒壶，眼睛直直地盯着杜苍。不知为什么，她的眼中，杜苍渐渐和风不入的形象融合在了一起，风不入的深邃和杜苍的纯净，风不入的苍白和杜苍的微黑，风不入的浅笑和杜苍的慌忙。她扶额，自己是真的醉了吧，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杜苍问：“你觉得应该去遵守哪些教条么？”正派的教条，自己从小就被教育要一直遵守的东西。曲沉香愣了愣，也不回答，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便走进了内室，唯留杜苍一人。

杜苍看着曲沉香的背影。月色在他身前铺成了一片冰凉，他抽出了腰间的刀。刀竖着将面前的虚空劈开，又借力一转，转成横削，是杜家刀法的起式“力拔千钧”。杜苍在脑中构想着一个对手，对手用手中的武器指着这一招的破绽，那是不可不救的要害。而第二招“岱宗如何”的三种变招，却都无法自救。若不想立刻丧命，就需要直接变招为第十一招“开天破云”。那么，可以这么打么？杜苍看着手中的刀，慢慢握紧，手腕微沉，变招“开天破云”。他在脑中继续想象着，想象出自家刀法的无数种组合方式，甚至不同招式的变招可以和其他招式连起来使用，甚至，有些时候不需要招式。他最终收起刀时，东方正好跳出一轮红日。

曲沉香自舍中走出，刚好看到杜苍将刀横向一砍，再一个回旋，又是接连两刀横向砍去，紧接着一个竖劈，浑厚有力，声势逼人，不由赞道：“好功夫！”杜苍听到她的声音，收了刀，转头冲她笑了笑，道：“谢谢。”杜苍此时已经知道，昨夜曲沉香的沉默，就是他的问题最好的答案。规矩，终究是为人服务的，或许要守，但死守就不好了。曲沉香看着杜苍，想起当初那个狼狈的少年，也会心一笑，心中一种暖意升起。忽听到妙成的声音：“人走茶凉啊。”这一叹极是悲切，隐隐有些哽咽。两人都回过身去，见妙成站在案前，双手合十，案上杯盘狼藉，酒干，茶凉。这时大雨从舍中跑了出来，看到妙成伤心，便凑近她道：“师妹不要伤心，人走了，茶也就不必再喝了，那还要热的干嘛？人走就叫它茶凉呗。”大风走在大雨身后，也点头道：“人走茶凉，本就是古今至理。”妙成听了，点了点头，口中吟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大风大雨见她吟诵，也双手合十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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