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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第2页）

他觉得这种触感……像极了他躺在石棺里，那个怪物覆上来的时候……

“怪物”这一词在脑海中闪过的时候，苏湛猛地惊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连澈，看着他眼睑上卷翘的睫毛留下的一片阴影，看着他泛着红晕的面颊……天，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苏湛将连澈一把推开，惊怒交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连澈笑道：“谁教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尊没有一开始就推开我。这是不是证明，师尊其实也在犹豫，要不要接受我？”

苏湛忍不住爆粗口：“狗屁！你是在哪学的这些东西？难道我昔日教你的、尚书斋教你的，你都学到驴脑子里去了么？”

连澈收起笑容，面色有些冷：“我管是谁教我，我自己同意的东西才叫理论，我不认同的东西都是狗屁！”

苏湛震惊地看着连澈，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你离经叛道、对自己师尊做出这样的事，你到好似有理！”

连澈道：“男女之情这种事情，本就不在乎有理无理，看对眼就可以了。我与师尊朝夕相处，师尊可曾对我有过片刻厌烦？我一日不在师尊近旁侍奉，师尊会不会思之如狂？”

“这根本就无关乎男女之情！任何人，尊长、友人、师徒，感情甚笃，自会思念！”

连澈摇摇头，颇为无奈：“师尊为何不相信？好，那我就直说吧。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师尊做了个梦，我也做了个梦，正是因为梦到了师尊，我才会初遗！”

苏湛怔怔地看着他，哑口无言。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道：“澈儿……”然而呼唤几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连澈轻声道：“师尊相信了么？”

苏湛只是摇头，他闭上眼睛，背过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连澈小心翼翼道：“师尊心里……可曾有我？”

苏湛掩在袖中的指尖一颤，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

连澈明了，苦笑一声，踉跄后退：“所以…..我是连机会都没有了，是吗？”

苏湛艰难道：“我们是师徒，不可罔顾人伦。”

话语脱口，身后人久久才道：“我明白了。”

苏湛心里乱成一锅粥，但他心底仍旧保留着一分庆幸，觉得连澈只是因为年纪小，无法区分亲情与爱情，才会有这些出格的举动。他待到心绪平复，才转过头，想好好劝劝连澈，谁知身后空空荡荡，连澈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苏湛一下慌了神，生怕连澈年少心里脆弱，像舒眉一样寻短见，他在原地呼唤几声，皆没有回应，便急急向崖边赶去。逡巡一周，没有看见连澈的身影，他又踅返回来，走着走着，脚步一定。

真真是关心则乱。

他从纳戒中掏出罗盘，将连澈逸散在空中的生气缭绕其上。罗盘的指针飞速转动，随后指向了一个方向，苏湛定睛一看，却正是舒眉离去的方向。果真是少年心性啊，说风就是雨，遭到拒绝后，立马选择隐遁。

苏湛叹息一声，也好，让他一个人呆着，散散心，将那迷糊的脑子冲洗的清明一点，别总是说些傻话，做些蠢事。或许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会明白自己的感情到底该划入哪一个范畴。

但眼下的情况，他也不能放任连澈一个人在外边乱跑，若是被别有居心的人看见就不好了。苏湛顺着指引的方向，随手折了根枯枝，当作拐杖，沿着这崎岖不平的山道，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去。

罗盘上的灵力化作一道丝线，不远不近地领着路。时间已至正午，日头正毒，许是路之游那一剑刺的颇狠，苏湛竟感觉体内灵力运转不畅，一时间，竟满头大汗。

走着走着，竟向密林深处而去，拨开横斜的枝丫，穿过层层翠绿的屏障，眼前仍是一片绿茵茵的汪洋，然而罗盘却在此时停立不动。那缕指引灵力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方向，在苏湛头顶盘桓。

苏湛疑惑地顿足，检查了一遍罗盘，并无异状。但罗盘的讯息足以说明连澈就在此地，那就只有一个缘由了——

连澈或许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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