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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周围狂风越来越大，起初陆卓扬还能睁着眼睛，到后面实在是连好好闭紧眼皮都有些吃力，无法，他只能使劲闭着眼睛，免得狂风吹痛眼珠子。

正是如此，他才没看见当第一滴符文化作的液体滴落到身体上时，十数条黑影疯狂挣扎着妄图从他体内破出的可怖场景。只是这种疯狂没有持续太久，在断灵钉尽数打入他体内后，所有的黑影仿佛被一条无形的枷锁牢牢箍住，又拽回原位。

消弭无踪。

黑影狂窜引发魔气暴起，惊动了楼下守护着的姜陵方天月。未等二人做出反应，这股魔气又顷刻间消失了。

姜陵觉察有异，抽出佩剑准备上楼查看。

方天月喝道：&ldo;你干什么！&rdo;话甫一出口，才惊觉自己太过紧张了，于是清清嗓子，又道，&ldo;你上去不怕打扰李掌门么？&rdo;

姜陵心生疑惑，道：&ldo;你在担心什么？&rdo;

方天月道：&ldo;楼上那是我师弟，自然担心的。&rdo;

&ldo;你倒是提醒了我，&rdo;姜陵转过身，将佩剑从右手丢到左手里，一脸探究地打量方天月，&ldo;你师弟是受了伤，还是得了病？为什么要师尊替他施术？还有方才那瞬的魔气，又是怎么回事？&rdo;

看姜陵神色，怕是得到的答案不满意，就会把手中剑架在方天月脖子上。

方天月向后退开一步，将早已与明心老人商量好的托词告诉他：&ldo;实不相瞒，师弟他确实有病。

&ldo;卓扬自小身体就不好，还是个吸引魔物的体质，隔三差五就会被脏东西沾染上。对此师尊也无能为力，只能消耗修为将魔气镇压，却不能根除。

&ldo;唯有贵派元婴期才可修习的纯阳正灵之力，方能彻底驱除师弟他沾染的魔气。若非如此，我们师兄弟俩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仙灵大会，麻烦李掌门出手相助。&rdo;

方天月话中有真有假，寻常人很难真正判别。

&ldo;姑且信你。&rdo;姜陵见他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又想到师尊叮嘱他护法时也无异样，这才算是信了几分，堪堪收回佩剑。

或许是逢单之数，这回施术与上一回又有些许不同。断灵钉入体带来的压迫感比上回更甚，陆卓扬毫不怀疑，若是这压迫感再大上几分，他能被这钉&ldo;灵&rdo;的玩意打个对穿。

除此之外，钉身入体后带来的寒冷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几乎难以招架。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冷，把些个心肝脾肺肾统统冻成了冰坨坨。明明是初夏时节，却像是光着膀子在寒冬腊月的室外溜达了一圈，冻得他直打哆嗦。

李莫名收功静息片刻后，拍掌解开了限制，陆卓扬牙齿打着颤，哆哆嗦嗦，又真心诚意道：&ldo;多谢李世伯。&rdo;

李莫名消耗大量灵力，虽疲惫困乏，仍被陆卓扬坚持道谢的模样逗得呵呵笑了两声：&ldo;断灵钉数目越多效用越强，你且忍忍。先休息一番，等恢复了再下楼去吧。今晚且在山上住着，明日下山老夫就不送你了。不过老夫已经叮嘱过劣徒姜陵，他自会护送你们安全返回驭灵山。&rdo;

&ldo;姜陵要与我们同行一路？&rdo;陆卓扬猛地收了一个嗝，也不打颤了。

连忙拒绝道：&ldo;这怎么使得？麻烦了李世伯，还要专人送我们回去。这路我与师兄也认得，自己回去就好，不用太过担心。&rdo;

&ldo;哪里的话。&rdo;李莫名笑道，&ldo;你们师兄弟二人难得下一次山，自然该玩够再回去。你们啊，就从万骨峰山挨个城镇慢慢地走。姜陵那孩子幼年时在各地都待过，对每处都还算得上熟悉，让他带你们一路逛过去，老夫才最放心。&rdo;

陆卓扬心道：你是放心了，我可不放心啊。

不过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惠，也不好太过驳人颜面，陆卓扬推脱一番，实在拒绝不了，只能默默认了。

说实话，与姜陵相处几日，陆卓扬对他的印象倒没那么差。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了些，说话也不客气，做事倒是挺靠谱，对师妹师弟这样的熟人也挺好。若不是原身与他的&ldo;纠葛&rdo;在眼前摆着，勉强做个朋友也不是不行。

只是现在么……

想到这些乌七八糟的前世今生宿命轮回，陆卓扬也挺烦，干脆不再去想。

他在落雁阁内又坐了一会，感觉身上没那么冷了，于是跟李莫名告了别，临走之前不忘再次感谢道：&ldo;多谢李世伯出手相救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如果将来有需要晚辈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晚辈定全力以赴。&rdo;

听完陆卓扬一番话，李莫名竟颇为古怪地轻叹一声。

陆卓扬不理解他的意思，自然不敢扭头就走，只好继续在原地坐着。只是心中奇怪，也不知这李莫名想到什么如此伤神。

&ldo;李世伯？&rdo;陆卓扬小心又唤了他一声，&ldo;没事的话，晚辈先行告退？&rdo;

&ldo;啊？&rdo;李莫名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略一点头，道，&ldo;贤侄做的已经够多了。且回去吧。一路多保重。&rdo;

陆卓扬俯身作了大揖，起身离开。

他边走在楼梯上，边歪着脑袋使劲想李莫名最后那句话‐‐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做什么了？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方天月已经瞧见了他，迎上前，一脸担心地问道：&ldo;情况如何？&rdo;

陆卓扬点点头：&ldo;还算顺利吧。已经没事了。&rdo;他揉了揉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术法结束时的那种寒冷。

&ldo;没事就好。&rdo;师弟没事比自己没事还高兴，方天月用力抱了抱陆卓扬，尔后转身向姜陵道别，&ldo;多谢姜公子近日的照拂，我们就先告辞了。&rdo;说罢又开心地搂了搂陆卓扬的肩膀，连拉带拽把他往外拖。

陆卓扬心道：高兴个啥？明天下山还得跟姜陵处一路呢。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你们别因为李如雨姑娘打起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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