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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敦煌酒一盏不眠夜暖食记流沙隐居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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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漫天黄沙飞扬,女子躲在酒肆内,闻着酒香望着窗外出神。

这几日风沙又大了,来来往往的商队少了一大半,不过,也并不耽误酒肆卖酒,往来之人,大多都会装满一壶酒再继续走。

大概是昏黄落日,所望之处已无人迹,女子起身把酒缸擦了一擦,便打算出门收那桌几,天暗了,擦出远处一片血红,骄阳埋进沙中静待日复一日的新生。

风沙声中,隐隐有马蹄声响,女子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瞧了瞧,不觉眉心一动。

那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白玉束冠,红缎衣袍,腰间银剑凛冽,器宇不凡。

马蹄声近,踏飞黄沙,也轻扬起女子心中涟漪,寒意渐袭,女子出神间,少年已然勒马走来,取下马背上酒壶来递了过去:“姑娘,且沽一壶酒。”

那声音透着几分苍凉,女子抬头看去,只觉得少年虽是剑眉星目,却无处不透着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清冷来,只消瞧上一眼,便像是风吹透了故事中的苍茫江湖……

那般清冷淡然,女子心头竟有些许震撼。

沽酒出来,女子把酒壶递归,少年闻了闻酒香道:“这酒与别处有些不同。”

“这是我闲来无事在家院子里酿的。”女子应道,少年尝上一口问道:“酒有名字么?”

“家院子里有三棵合欢树,每逢开花落叶都会取材酿酒,便也叫它合欢盏。”

“合欢盏?”少年思忖片刻,复而抬头看那酒旗飘摇,不再言语,付了酒钱上马对女子道,“多谢姑娘。”

沉阳尽逝,少年红衣白马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马蹄声响,女子才回过神来,转身锁了酒肆大门……

夜,是绛紫色的沉闷,不知多久,一声惊雷,便是连日风雨。

敦煌集市无人光顾,女子亦在家中,对着后院的合欢树出神,那鲜衣怒马的少年,清冷如月,漠然如这万里风沙,静且桀骜。

而就在那连雨的日子里,酒肆门前曾停留过那位让人心念的少年,他瞧着那酒旗恍惚片刻,黯然离去,风中只剩下他的呢喃……

“薄凉酒肆,合欢盏……薄凉…合欢…………”

白流沙是被一道雪白闪电所惊醒的,梦里的悠然旷野让她对这天花板愣神许久。

她适才是梦到了敦煌么?

异域的镂雕缠纹,佛意古朴,来往的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在茶摊闲话家常,她回忆起梦里点点滴滴的细节,包括那薄凉酒肆门上精致银锁的花纹,一切都如此清晰,可却是那鲜衣怒马的少年,被那一场夜雨冲刷得不甚模糊……

白流沙仿佛记得,他剑眉微蹙,看着那酒肆旗招,轻声叹息的苍凉……

一场大雷雨席卷洛城,割裂的暗紫天空恍若梦中,白流沙看着对面睡的正酣的水燃花,自己却再无睡意。

手机上的时间正是四点钟整,瞧着雨势越来越大,干脆取了电脑在床上做起图来,给工厂那边的图还差两个就可以出品了,第一次店铺上新,她打算一起出五扇面具。

这场敦煌雨夜,让白流沙的脑海中,浮现出缠绕繁复的曼陀罗纹,那种曼陀罗纹,交织着巴洛克的华贵堆砌,最后复刻到了尖锐的哥特教堂塔中……

眼看着夜色褪去,画完图稿白流沙才知已经七点钟了,而水燃花还在睡梦中不愿醒来,翻了身又睡死过去。

雨渐渐小了许多,白流沙看着窗帘后渐晴的光晕,脑海里莫名又浮现起那少年的身影来,淡漠入骨,寒意渐从白流沙心底弥漫开来……

不知多久,白流沙回过神来,正听见了水燃花肚子咕咕叫着,而她却还是不愿意睁眼,蒙着被子继续睡,白流沙干脆坐起来抱着被子,猜测水燃花究竟要睡到何时?

开学的第一日,就只有白流沙的寝室最是安静,瞧半日水燃花还没睡醒,白流沙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下床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后,压了一顶黑色帽子便出了寝室。

宿舍区后面是昨晚购物的超市,旁边小路里便怕是水燃花昨日说的早市,清早热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豆浆辣汤的异香飘满街道,各色早茶早点应有尽有。

白流沙停在一家刘氏早铺门前瞧了一会,门牌上挂的牌子有鸡汁小笼包,猪肉丸子,粤式蛋羹,蜜汁叉烧包,肉夹馍,醇香豆浆,糖霜油条,胡辣汤,阳春面,甚至还有乌饭包油条等等,光是牌子就看得人目不暇接,只听里头大娘招呼了一声:“乌饭包油条上咯——”,便有已经五六个等着的食客早早过去买了,白流沙听了觉得这名字有意思,便也去买了两份,又带了两份豆浆和一份小菜离开了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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