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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丰寿见到众人如此反应，气得把他们赶开。

&ldo;喂喂喂！大家放轻松一点，工厂和山上哪来什么怨灵？都已经是科学时代了，还光说这些！而且她也是工人家的孩子，和我们是一样的。对不对，阿万？&rdo;

&ldo;啊……&rdo;万叶点了点头，低头不语。不过工人还是站得老远，敬畏地看着她。

根据丰寿的讲解，制铁厂的作业流程可分成三阶段；一是将铁矿石送进熔炉的熔解作业，再来是将熔解的铁浆提炼成钢的制钢作业，最后是将钢铁加压成型的压延作业。他还骄傲地说，自己所属的熔炉班最危险，最多人放弃。所以工作也特别重要。

万叶看着丰寿年轻的脸庞，不禁脱口而出：&ldo;小心你的右眼……&rdo;

&ldo;右眼……？我会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rdo;丰寿不解地点点头。

出了工厂，巨大的熔炉映入眼帘，看到眼前那漆黑或猛的庞然大物，万叶再次感到敬畏。仔细一看，熔炉外有道供人攀爬的阶梯，一直延伸到顶端，就像澡堂的烟囱一样。万叶问：&ldo;阿丰。可以爬上去吗？&rdo;

丰寿连忙摇头说：&ldo;太危险，太危险了！那是为了万一熔炉故障时检查用的。熔炉运作时，可千万不能靠近。人家常说，如果看到乌鸦停在熔炉上，那天一定会有坏事发生，因为熔炉运作时温度很高，没有人可以靠近，有乌鸦停在上头，就表示景气不好，工厂停工。不过赤朽叶制铁生意好得很，厂里还分成三个班，熔炉二十四小时都在运作呢，太靠近的话，会被烫伤的，绝不能靠近喔！&rdo;

就在丰寿再三叮咛时，一个工人跑过来。

&ldo;阿丰，社长到处找你，说你不知道跑到哪去摸鱼了。&rdo;

丰寿连忙看向赤朽叶大宅。

&ldo;糟糕！都是上山途中遇见你。我完全忘了这回事。&rdo;

&ldo;是我害的吗？为什么父亲大人又找你去？他好像常找你？&rdo;

&ldo;因为我和社长处得来呀。社长不像我爸跟不上时代，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当机立断让工厂迅速现代化。公司能发展得这么好，全是社长的功劳。&rdo;

&ldo;是吗……，原来父亲大人这么厉害啊。&rdo;

&ldo;那当然。今天我是来找社长讨论熔炉夏天产量减少的事，我自己跟社长订的约，却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rdo;

丰寿踩着沾满黑色铁屑的帆布鞋，赶紧上山去了。这天山风又吹了，万叶不禁眯起眼睛。跑着的丰寿被山风吹乱脚步，一瞬间竟像是飞了起来。当时正值秋末，暗红色叶片从大宅壮观的院子、如风云般落在万叶身边，她在心中惊叹，这简直就像一场红色的雪啊。

万叶迎着风，慢慢走回大宅。经过接待室时，她听见赤朽叶康幸的声音，他和丰寿似乎开始讨论了。

接待室是大宅里唯一的西式房间，摆有皮沙发和一张覆有白蕾丝桌布的矮几。玻璃烟灰缸大得简直像帽子，花瓶里总是插着玫瑰花。

万叶走进后院，掬起一把假山瀑布的水送进口中，两人的交谈声陆续传进她耳里，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

&ldo;熔炉夏天产量会减少，一定是有科学根据的，社长您应该也知道的！&rdo;

&ldo;那当然。虽然阿辰动不动就搬出怨灵或阴魂来，其实大部分的意外用科学原理都解释得通。这些我都知道。&rdo;

&ldo;夏天之所以意外频传，是因为这一带气候的缘故。这里是红绿村，不是德国，当然可能发生德国不曾有过的意外。社长，您知道吗？山阴地方夏天湿气特重，湿气和风一起进入熔炉。虽然我没念什么书，但我一直都在熔炉旁边，我感觉得出来。因为湿气过高，熔炉发出悲鸣，才会萎缩。炉里的湿气过重才是夏季产量减少的原因啊，根本不是什么古代怨灵作祟，这不是娶阿万进门就能解决的。&rdo;

&ldo;可是……总不能把她休了吧。&rdo;

&ldo;如果你们休了她，我就娶她。&rdo;

&ldo;丰寿……&rdo;

&ldo;哈哈，开个笑话罢了。&rdo;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暂告一段落。

咕噜咕噜喝着水的万叶，一直侧耳倾听两人对话。听到小鸟喳喳鸣叫，回过神来才发现。脚下火焰造型的细沙被自己踩乱了。

万叶大感意外，她没想到工人竟也能像这样对社长畅所欲言。不过没有工人的帮忙，光靠经营高层的力量，工厂的确无法顺利运作。她的脑海浮现了年轻工人昂首阔步走在山下宵町大街上的模样。

接着又传来丰寿压低的声音。

&ldo;我们是战后的日本人。社长，战争已经结束二十年了。我们这一代是战后才懂事的，是新时代的日本人。我对夫人没有成见，只是我们不能再迷信了，应该相信科学才对。而且……&rdo;丰寿更小声地说：&ldo;现在流行自由恋爱，我实在不懂怎么还有人奉家族之命娶亲，少爷也真奇怪。&rdo;

&ldo;嗯……，曜司很信任他母亲，他是为了讨母亲欢心，才接受阿辰挑的媳妇吧。&rdo;

&ldo;这不是很奇怪吗？话说回来，我想只要改良熔炉的送风机就没问题了，我会赶在明年夏天前完工，请社长全权交给我和其它技师处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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