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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ldo;是！&rdo;张永赶紧去取了一枝朱笔来，双手奉上。

皇帝接过朱笔，慢条斯理地写了个&ldo;不&rdo;字；向秀与乔宇遥遥望见笔势，大为着急，只希望下面不是个&ldo;准&rdo;字。

谁知一落笔&ldo;两点水&rdo;偏旁，遥望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乔宇忍不住叫了声：&ldo;皇上！&rdo;

皇帝把笔停下来问道：&ldo;乔宇，你有什么话说？&rdo;

&ldo;请皇上再思。&rdo;

&ldo;再思？&rdo;皇帝问：&ldo;为什么？&rdo;

&ldo;不准此奏，后患无穷！&rdo;

&ldo;偏偏不准！&rdo;皇帝果然又写了个&ldo;准&rdo;字。

&ldo;皇上！&rdo;乔宇又开口了。

这一次，皇帝理都不理，一点一画地，在另一行写了&ldo;不得&rdo;二字，方始停下笔来问道：&ldo;你又有什么话？&rdo;

乔宇至此死心了，不过话要说明，&ldo;启奏皇上，窃窥御笔，已批示&lso;不准&rso;，又有&lso;不得&rso;二字，谅来必是&lso;不得渎奏&rso;。臣还要再争。不过，此案系刑部主办，臣部未便越权干预。臣要再争的是&lso;渎奏&rso;二字。心所谓危，不敢不言；臣只知直谏，不知所谓渎奏！&rdo;

最后两句话，语气极硬；而皇帝却不以为忤，顽皮地笑一笑，用朱笔一句，&ldo;不得&rdo;二字，勾到前面，变成&ldo;不得不准&rdo;四字。原来皇帝喜欢恶作剧，就是这样大则关乎朝廷纲纪，微亦个人生死出入的要事，亦是出以顽弄的态度。

乔宇、向秀大喜，但亦不免好笑，当下磕了头，由向秀领回朱批原疏，驰回刑部衙门，交狱官去执行。

行刑却成了难题，因南京刑部衙门，若遇须处死刑的重案，不由自己执行；乃是移送地方衙门代办。赵之静绞立决，亦应如此；只是向秀怕死因移交，一点一收，皆是慎重将事，未免耽搁工夫。倘或此时江彬及时赶了回来，动了手脚，或用利诱，或以威胁，地方衙门竟尔延搁一两天，就是夜长梦多，大为可忧之事了。

因此，他向狱官交代，必须在本部监狱，不得移交应天府。这一来，便得现备绞决的绳索，借用执行绞决的刽子手，少不得也有半天的耽延，到得傍晚，尚未动手。

谁知江彬真的来要人了，而且有皇帝的朱谕：&ldo;赵之静一犯着即移交江彬收管。&rdo;

一看朱谕不假，未便公然抗旨；向秀不由得为难了，而且也实在于心不甘，所以只能对着朱谕发愣。

向秀的一个老家人向华，见此光景，自然关切，&ldo;老爷，&rdo;他问，&ldo;是皇上下的条子？&rdo;

&ldo;你别管！跟你说过多少回，别干预公事！你总不听。&rdo;

&ldo;哪里敢干预老爷的公事，只为着是皇帝的条子，有点担心。&rdo;

向秀释然了，&ldo;你以为有朱谕责备我？不是的！&rdo;他顺口说道：&ldo;江彬派人拿朱谕来要一个要犯赵之静，我不想给他，可又不能抗旨，故而为难。&rdo;

为处决赵之静遭遇难题一事，向华随侍在向秀身旁，自然在他嘱咐属下之时，也了然了，想一想答说：&ldo;老爷！这很好办，跟他说，人已绞死了！&rdo;

&ldo;啊！&rdo;向秀恍然大悟，&ldo;我闹糊涂了！&rdo;

于是命门上将江彬的差官传唤进来，当面答复：赵之静已经处决，无法交付江彬。

&ldo;喔，是！那么，请大人把皇上的朱谕，交下来，让我带回去。&rdo;

&ldo;不必！朱谕留在我这里，我会奏复皇上。&rdo;

差官无奈，只好空手回去复命。向华在这片刻之间已把事情想通了，悄悄说道：&ldo;老爷，这赵之静要赶快绞死才好！&rdo;

&ldo;恐怕绞绳还没有备妥。&rdo;

&ldo;没有备妥也说不得了，反正，只要绞死就好！&rdo;

&ldo;说得不错！赶紧请狱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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