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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第1页）

这已是明明白白的回绝，甄家内管家就是再没眼色也知将人惹急了，少不得慌慌张张告饶：&ldo;实在是不得已了才求到您这儿，只盼沈二爷微微高抬些儿贵手，再不敢想旁的。&rdo;宝钗嗯了一声儿回她：&ldo;原本这几日我病着不舒坦，家里有没主事的便不见外客，岂知你们巴巴的堵到我娘家门儿上，这哪是求人办事儿？这是打上门要债吧你？还是那句话，回去老实呆着，别四处钻营反倒让人厌恶。甄家如何自有国法裁定，用不着你一个下人操心。&rdo;说着火气便上来冲外面喊：&ldo;来人，给我赶出去！&rdo;

候在外头的粗使婆子听令忙一拥而上，拖了这人就往外走，混不管她叫嚷些甚么，直把人推搡出去对着骂道：&ldo;糊涂油蒙了心了！打量着爷们儿不在上门欺负我们奶奶年少面儿软不是？奶奶都不知道二爷出门领的甚么差，偏你就知道？你是做贼心虚吧你，呸！趁早夹了尾巴缩回去才是正理，人在做，天在看，若无亏心事且不怕鬼敲门！&rdo;一顿夹七夹八把人骂个臭死，又将自家撇得干干净净，堵得那甄家的内管家掩面而逃。

宝钗在里头听了下人回复便道：&ldo;今后这婆子的粗使差事不必做了，就把她放在门上专门对付这些恶客，再与她每个月涨半吊月钱！&rdo;那婆子得知后喜得不能更喜，少不得在院子里磕头谢了恩方才上任去了。待下人都退出去宝钗才坐起来细细思索，沈玉既然在镇抚司里做事，家下大事小情若无上头另有一双眼睛盯着必然不可能。这甄家是如何提前知晓消息的暂且不论，只这时候但凡帮其作弊的后头都必将被打为同党，得不着好下场。再者甄家于己家亦是隔着旁人才做了亲戚，往日在金陵时来往也不多，没什么不得了的情谊。先前不敢不从无非是不愿惹祸上身罢了，如今即有沈玉出门前交代的话，自然也不怕他甄家敢拿自己怎样。

第二日京中便有传闻说薛氏女罔顾亲情人伦，那早几日嫁与沈家的长女竟将求上门的甄家人撵出去，也忒不讲情面，或不是为了留住夫君的心竟连亲戚都不要了。甚而有些长短议论拿出当年梅家与薛家退亲之事，只说薛家贪图富贵妄图拿女儿往上头攀附，全不将亡父之约放在心上，由此亦可见其家女儿心性卑劣，不堪为妇。家下人不敢隐瞒，忙把消息传递进去，薛太太登时真气倒了，薛蟠两头又要招呼老婆儿子又要延医与老娘诊治，正此番为难时，外头大管家又传话来道：&ldo;回大爷，大姑奶奶听说了京里的流言，不由分说点了沈家小厮护院上门先将甄家宅子给砸了，现在又堵着梅家的门儿要他们给个说法，说是若不能澄清流言管叫这盆子就扣在他们头上了，先砸一顿收些利息，等姑爷回来腾出手再好生理论……&rdo;

薛太太原是晕在榻上，一听此言吓得激灵一下就精神了：&ldo;你别不是说错了？砸到人家门儿上的是咱们大爷罢？&rdo;薛蟠苦笑道：&ldo;我的亲娘诶！儿子在这里立着呢，哪能再分个影儿出去？我倒是想打上门儿呢，可我妹子也没给我留机会不是？要不然儿子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趁热乎再砸一回？&rdo;薛太太当下也不晕了，指着薛蟠一叠声道：&ldo;去，给我把得用的护院儿都带上，我看谁敢欺负我家姑娘，这天下竟没了王法了！给我打，打完了赔钱的事儿算甚么事儿！&rdo;

薛蟠得令屁颠屁颠就想往外跑，跑了一半儿觉着不对，还是不放心老娘、老婆和儿子，兜了一圈忙找薛蝌将话学了一遍，又把薛太太的交代告知：&ldo;我妈说了，只管砸，砸完咱们赔钱就是。&rdo;薛蝌也正气恼这些长舌妇无事拿自己妹子搬弄是非，一听此言点头就往外走，带了二十来个年轻后生跟着大管家往梅家门上去。

等他到了地方，果见一个穿着青衫呆呆愣愣的青年堵在最前头，宝钗身边那个管账的爽利丫头站在后面，梅太太正撒泼打滚哭天抹泪的哭叫，又说薛家势大，又说欺人太甚，里里外外果然跟那些流言差不离。既如此，还有甚可商量的，薛蝌当下招呼着家丁就挤了上去道：&ldo;梅太太，咱们两家婚事是怎么退的，您想在这地方再分辩一回？或不是咱们去礼部衙门议论议论也成！&rdo;

梅太太一见是他，气焰顿时消了几分，站在石呆子身后的白鹭见机上前一把推开她道：&ldo;您往旁边站站，我们奶奶交代了砸东西，一准儿不砸您家的人！&rdo;说着两家下人涌进去，也不往后院走，就在前面叮咣一顿，连砖墙砌的影壁都砸缺了一个口子。看看没剩甚么东西齐整，白鹭才喝止下人退到门口冷笑道：&ldo;梅太太，今儿咱们先收点子利息，等我们姑爷回来了再与您算这笔账。就您院子里这点子破烂，重新置办拢共用不了二百两，还不够我们奶奶一根簪子钱，您就抱着您那宝贝蛋在家里等着罢！&rdo;

说罢薛蝌也上来拱拱手道：&ldo;此事蝌必得回去与先父上柱香说道说道，好叫他老人家在那边问问梅氏先祖究竟是怎么教养儿孙的。&rdo;说完也拂袖往甄家别府去。等人都散了，躲在外头的梅问鹤才赶忙进来先关门掩住街坊视线，然后才扶住母亲问其所以。梅太太看看满地狼藉，痛心疾首嚎哭道：&ldo;我就是看那薛家不顺，一个商户女儿还妄想嫁与我儿，家下竟连点子嫁妆都舍不得，留钱欲留到棺材里？他们家那个大的也不好，嘴巴忒刁，冷心冷肺的，不过听着外面有人说起随着念叨了两句，哪知道传出去就成了这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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