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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风月八十二（第2页）

叶栀甚至怀疑，他此时要是搞个大呼大叫的警告性举动，眼前的这只小土狗，会不会惊恐地逃回到林园中。

“笨小孩，别吓唬嘟嘟了！嘟嘟以前受过人类的虐待，所以对人类怀有一种难言的恐惧。”

小萝莉挡在了叶栀的身前，怕他真会吓走那只胖窄的小土狗。

“虐待？谁会那么无聊，虐待一只看家护院的小土狗？等等，嫕嫕，你说的虐待，不会就是指农村常见的驯狗方式吧？”

叶栀想起了自己在降世前，偶然间见到的一幕农村驯狗场面。

农村里有一种残酷的驯狗方式：狗主人会把需要看家护院的小狗，长期捆链在一个固定的小地方，例如一棵树，一个石磨台边，借以消磨小狗的野性。

起初，孤独的小狗会挣扎，会反抗，短厉哀鸣，音若残钟。

可时间久了，小狗受到外界的不可抗力里后，最后还是会被驯服，会听狗主人话。

它们在这过程中，将渐渐地失去野性，同时也失去自身的灵动性，一如受死气影响过久的庆州人，也犹如动过额叶切除手术的精神病人，从一个充满智慧灵性的人，变成一个只会遵照命令行事的傻子。

况且，这种残酷的驯狗过程，持续时间为几个月到一年不等。小狗的哀鸣，虽然短促，却也能持续很久，几天，几周，甚至几月。

叶栀观察到的那一幕驯狗场景，应该也持续看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最初遇见那只可怜的小狗时，是三月还是四月。

那时，小狗的短促哀鸣，持续了一整天，叫声凄厉，不忍直听。但街坊邻居，无人在意，习以为常，因为那只是一条狗！

叶栀后来在五月还是六月份，因事又回到了那个农村。午饭时间，他又听到了那种熟悉的狗嚎声。

关的时间久了，精神消磨也多了，狗子的嚎叫，依然凄厉，却少了许多的情感成分。

嚎叫声，只在午饭的那段时间，短暂地持续了几分钟，便也消磨掉了。整个下午，难闻其声。

大概狗子也知道，挣扎不会带来任何的有利性改变。它不得不放弃了挣扎，顺从地接受改造。只是，偶尔，还是会心不甘，怨难平，可那又怎样？

除了无用的嚎叫，别无选择。因为它只是一条狗！

人类的世界里，狗想活的好，必须得听话。

现实的世界里，人想活的好，也必须得听话。

听起来很无奈？可这也不错啊！用一辈子的桀骜不驯，换一辈子的安稳无危，得过且过！

但终究，还是，意难平。

其实，仔细一想，许多人的一生，回首看去，大抵不过是一条败犬，多残酷。

叶栀也总归会成为那一条败犬，除非他不惜命。

所以，那时节，叶栀直到离开，都没有去解救那只可怜的小狗。

活命的选择权，取决于那条小狗自己，而不取决于旁观的他。

他的帮助，或许，只是徒劳，亦或者，只是加快了小狗的死亡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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