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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子翼在,苏韵锦也没有久留。莫郁华送她下楼,分别前,苏韵锦对她说:&ldo;你们……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听说他也离婚了?&rdo;
莫郁华答道:&ldo;他结婚跟我没关系,离婚又与我何干?&rdo;
话说出口当然轻松,苏韵锦很想说,真没有关系的话,你又何苦一再推迟出国的时间。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无论结婚还是离婚都只是个过客的男人,又是为了谁?女人有时候真傻。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多心,从莫郁华家出来后不久,苏韵锦就感觉一辆黑色的卡宴一直尾随在她车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因为程铮的关系,她现在对同样的车异常敏感,偏偏那天失魂落魄的,也没留心他的车牌号码。她试着加快车速,却始终摆脱不了那辆车。好不容易将车开回了她所在的小区‐她住得相对偏远‐过了门卫值班岗,从后视镜里已经看不见那辆车的踪影,她的不安才逐渐消散,不由得怀疑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他跟着她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从停车的位置走向电梯口的一段路虽然不远,灯光也明亮,可毕竟是个单身女人,入夜后,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回响,难免有些心跳加速,苏韵锦暗自加快了步伐。
就在快到电梯口的时候,一个黑影从一侧暗处闪了出来,一把拦住她,原本心慌意乱的她吓得惊叫一声。
&ldo;韵锦,你怎么了?&rdo;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长吁了口气,&ldo;徐总,你在这儿干吗?你吓到我了。&rdo;
徐致衡站在停车场的电梯口前,说道:&ldo;我等了你很久,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rdo;苏韵锦不愿多说,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ldo;我知道她去找你了。对不起,她跟我吵了一架,非要到你那里去闹,拦都拦不住,她有没有伤害你?&rdo;徐致衡满脸愧疚。
苏韵锦淡淡地说道:&ldo;她伤害不了我。相反,我觉得她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rdo;
徐致衡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有受到困扰的痕迹,他说:&ldo;韵锦,别用这种神情对我。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给我些时间。&rdo;说到这里,苏韵锦也不愿意再兜圈子,&ldo;我不需要什么交代,徐总,真的很感谢你的厚爱,但是我们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你完全没必要放弃你的婚姻,就算你离婚,也和我没有关系。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太太还是很爱你的。&rdo;
&ldo;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爱谁?&rdo;很难想象一向冷静而决断的徐致衡露出这样矛盾的神情,&ldo;韵锦,如果我只想玩玩而已,到哪里找不到女人?你有男朋友的时候,我不好介入,可现在你早就分手了,而我前妻也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和她婚姻失败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是至少你要明白,我是想要认真地对待我们的关系。&rdo;
&ldo;我们只是同事关系,你是我的领导!&rdo;
&ldo;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领导?&rdo;他仿佛恢复了商场上手腕强硬的本色。
&ldo;我只能说很遗憾,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递交辞呈。&rdo;
徐致衡定定地看她良久,然后抚额苦笑,&ldo;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为难你。没错,这点风度我还有,不过我还是很失望,我以为你至少被我打动过。&rdo;苏韵锦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ldo;我确实动心过。&rdo;
&ldo;那……&rdo;徐致衡有些惊讶于她的坦诚。
&ldo;徐总,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和你太太曾经是非常相爱的。&rdo;
&ldo;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太年轻,以为相爱就够了,生活在一起之后才发现两人性格差异太大,她太过要强,我也不可能放弃我的事业,吵来吵去,感情早就淡了。&rdo;
生活总是如此相似。苏韵锦问:&ldo;你就确信我们性格合适?或许我比她更要强,更不能包容你。&rdo;
&ldo;这没问题,我可以包容你。&rdo;
&ldo;那你也同样可以包容她。&rdo;
苏韵锦忍不住去想,假如当初的她和程铮之间多一点包容,是否会是另一番结局?
徐致衡深吸口气,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坚决,&ldo;我们……真的没有可能?&rdo;他犹抱最后一线希望。
苏韵锦摇头,目光柔和却坚定。
&ldo;我今晚上喝多了,如果有失态之处,我道歉。&rdo;他是极有分寸之人,话已然说开了,也无谓再死缠烂打。
&ldo;不是的,徐总……致衡,我很感激你这些年的帮助,真的,如果没有你,我也许不会有今天。&rdo;苏韵锦衷心地说。
抛却两人之间的暧昧,她入职六年,这个男人对她既有知遇之恩,私底下说是朋友也不为过。相识以来,她从他那里得到的远比付出更多,他无须道歉,倒是她说多少感谢都不为过。
徐致衡叹了口气,向她张开手,&ldo;我明白了。明天回到公司,我们仍是同事。就当对过去几年的感情做一次告别吧……最起码我曾经是动过感情的。&rdo;
苏韵锦投进他的怀抱,紧紧拥住这个给过她无数帮助和温暖的男人,不是没有心酸,&ldo;如果我们在更年轻的时候遇见,我想我也会爱上你的。&rdo;
世间可以匹配的男女千千万万,从不存在绝无仅有的伴侣,换个时空,换个身份,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但是这些我们都无从选择。遇见了,爱过了,受伤了,心被占据了,就再也腾不出地方给别的人,也没有余力重来一遍,于是才有了所谓的&ldo;唯一&rdo;之说。
苏韵锦目送徐致衡的车开走之后才按了电梯,刚走了进去,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有人抢了一步挤进来,苏韵锦正低头给莫郁华发短信,看清那人是谁之后,半晌出不得声,也动弹不得。
&ldo;真巧啊。&rdo;他竟然是一副惊讶的模样,仿佛老友久别重逢一般。
苏韵锦反应过来之后,好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脸上却不得不配合地挂上个意外的笑脸,&ldo;巧吗?你来找人?&rdo;
&ldo;不是,我住在这儿,上星期刚搬过来的。你呢,不会也住在这吧?&rdo;他笑得阳光灿烂,让她有几分错觉,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两人嬉笑打闹的时光。
那是不可能的。骗鬼去吧,他会住在这里?苏韵锦是去年买的二手房,两居室,小区环境还可以,但是离市区有一段距离,里面住的大多数是像她这样经济条件尚可但绝非有钱人的工薪一族。像程铮这样骄娇二气俱全之人,过去和她蜗居在市中心的小公寓里已算屈就,章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这几年生意更是如日中天,他会&ldo;沦落&rdo;到这样的地方?
&ldo;别开玩笑了。&rdo;苏韵锦的不相信写在脸上。
&ldo;这有什么可开玩笑的?确切地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房子,她现在身体不太方便,又喜欢这里的安静,那我也只能搬过来陪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rdo;
想起他那个大着肚子的女朋友,苏韵锦心头某处抽痛了一下。她暗暗告诫自己,苏韵锦,你若在他面前露出半分难过,就等于一场战役还没开始就丢盔弃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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