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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第1页）

“这个世道，活能一起活，死便一起死，又怎的了？你这人也恁地不爽快，瞧不起我们女儿身！你自己瞧瞧，她能舍下你么？”耳边响起的，是艾薇*桑达英气勃勃的声音，转头看去，她已经翻身上了香奈儿，只是向西而望。

少女的身体在马上坐得笔直，用视线的余光，讥讽着莫里：“没出息！真是男人，万军之中，也要保护着她！你要婆婆妈妈的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小女仆魅力太大，亦或者是她太可怜，就连此时的艾薇*桑达都向着她说话了。自己要是还这么硬着心肠，只怕连布里恩他们都要偷偷白眼相向了...

莫里深吸了口气，极为烦躁的在原地踱着步伐，他遥望远处的界河，心绪不由的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如果一切都靠着理智说话，自己也不会生至这托列克河边，而是已然在绕道而行了...

莫里纠结的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小女仆，此时的她还含着莹莹泪光，随即轻叹了口气道：“都一块走吧，这乱世之中，能聚在一块就是天大的幸运了！走，小女仆，我们一起过河！”

艾薇*桑达看着莫里，第一次对他露出了一点笑意，却转瞬即收。她撮唇呼哨一声，挑选出来的十余骑死士都纷纷上马，布里恩他们也一人一匹战马，跳了上来。艾薇*桑达一扯马缰，香奈儿高高人立而起：“也罢，既然镰刀军团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只能豁出命儿的去趟上一趟了，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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磷火一点点的从托列克河战场升起，在空中飘飘荡荡。极目四顾，黑暗当中不知道多少具尸体伏在那里。尸臭一阵阵的飘过来，仿佛天地间就没有了其他味道。

时至今日，这里依旧到处都是上次那场战事的痕迹，残刃断橹，所在皆有。每一步踏出去，似乎都能踩着什么东西。众人在脸上裹挟着口巾一路过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这里的气味太冲，但也正是如此，就连游骑哨们也不愿深入这里。

随着步伐逐渐的深入，莫里在这具战场中，还曾看见整整一队身着诺森公国制式装备的骑士，皆面向东，连胯下坐骑，都被射成了刺猬，中箭是如此之多超出常人的预想，纵然如今皮肉不再，只剩下了娄娄白骨，但是甲胄上的箭羽密集的箭羽仍旧在撑着离地，支撑着他们垂目跪地的姿态，这一幕让行至途中的一行人被深深震撼了一把..

这队胸前配有西境标致的的诺森军，手中致死还将长长的骑枪握在手中。布里恩看了，只是低语一句：“是西境查理*莫干将军手下的断剑骑士团成员...”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莫里脸上围着一块麻布巾，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望了眼这震撼的死亡场景，苦涩的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随即叹了口气，远远的曾经看见了托列克河的战场，再次开始迈动了自己的步伐。但是真在这古战场中，每走一步，每经行一处，都有一种侧身其中、有如鬼域的感觉。

虽然还没有到达伏尸百万的那种惨烈程度，但这般的惨烈程度，已然是不身在其中，完全不是想象所能替代的了...

一行人牵着马，小心的穿行在这战场当中，从尸骨中飘逸其的磷火将每个人脸色都映得是一片碧色。在这里，似乎连呼吸都能忘记了。

离这战事曾经最惨烈的地方不远处，托列克河上左右两侧，都有浮桥，离莫里他们最多不过三四里的距离。桥上火把熊熊，照得浮桥附近水面一片红色的水光。桥下撑起了一排排横着摆的长木桩，这是防止上游飘下火船烧桥的器械。浮桥桥头两侧，都有火堆，看守浮桥的蛮人军士，正围着火堆低声谈笑。

这些明晃晃映出来的身影，还不是最为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那些潜藏在黑暗当中，一人双马，负弓持刀，只着简易制式皮甲，来去如风的蛮人游骑哨！只有这伏尸连绵，在托列克河两岸，直伸出去数十里的战场，才会让他们稍稍避让！

当然还有那些在天空中偶尔会巡游过来的飞马空骑，不过相较于人族的角鹰兽，半兽人的巨秃鹫，撒哈拉公国蛮人的飞马则显得更加笨拙，这是一种长有翅膀的哺乳动物，在空中游弋的时候，会有不小的响动，其凶戾的程度、与空中的搏杀能力远不及前两者，就连飞行间距与飞行高度与前两者也有着不小的差距，但配合上了高阶职业者，多少也算是空骑力量了...

前面终于传来了托列克河哗哗的水声，托列克河并不是很宽，河滩也很窄。前面的人在那里停步，后面的人跟上来，虽然不过二十人左右，但是在这河滩上也是很显眼的一大团。虽然配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也都经过特出处理过，深怕一声长撕就会让众人陷入险境，但就算是这般，战马不安、粗重的鼻息声，似乎还是能传出好远！

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绷紧了神经，尽一切可能的小心谨慎的挪动着，此时的夜色已经笼罩着了整个天际，这在给一众人的潜越行动披上了保护色的同时，也缩短了视线之中的能见度，谁也不知道托列克河的对岸有没有巡游的蛮人军士，所以众人只能紧绷着神经，支起耳朵的探听着对岸除了正在哗哗作响流动着的河水声之外的一切响动...

此时的莫里更是满脸的凝重，队伍中紧张的气氛已经不知不觉的升至了极致状态中，就在自己心神不宁的时候，却诧异的感觉到了湿冷的手心一暖，却是小女仆的小手牵了过来。回头看去，只能看见小女仆星星一般的眸子正玩着自己

一路过来，也许是察觉到了莫里的不快，所以小女仆从始至终都是无声无息，只是紧紧的跟在自己的身边，从其紧握着自己的小手中，莫里并没有感受了颤粟感，这让莫里不由的腾起了一丝诧异，也许小女仆，比我想象中要坚强………………

莫里紧了紧握在自己手心中的小女仆的手，随后扭过头来，露出了一丝牵强的笑意向小女仆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因为前方的探路者已经开始发出安全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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