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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周涵芝深吸了口气站起来，&ldo;我就去。&rdo;

&ldo;我先走了，羡言慢慢忙。&rdo;秦容顾敲了敲自己的胳膊，走过周涵芝的时候捏了捏他的指头，在他耳边轻声道：&ldo;放心吧，衣服是让周含派人送来的。&rdo;

&ldo;殿下好走。&rdo;周涵芝看着照雨和秦容顾走远了才返回来，陆克礼对着一架子书正怔怔发呆。

&ldo;陆大人这是怎么了？&rdo;

&ldo;这套旧书为了防蠹虫当年染潢太过，凡潢纸灭白便是，不宜太深，深则年久色暗。如今我也没好办法，要不还是叫几个人一齐找了椒纸誊写一遍？&rdo;

周涵芝踮脚抽了一本，书里是山海经脉，间有雕版套印的几幅图。

&ldo;……这怕是不好誊写。&rdo;

&ldo;算了算了，&rdo;陆克礼摆摆手，&ldo;刘知士最近可是清闲，本不该是咱们的事，一会都送到麟趾馆去，让他们想办法好了。反正这套要送到鹿里，也留不在咱们这。&rdo;

&ldo;麟趾馆修不了，这书也没破损。&rdo;郑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随意拿起一本翻了翻，&ldo;反正这书也没几个人看，又还能看清，陆大人就收着呗。您不待见这些就放得里面点，省得碍着眼，左右过一阵这书就送走了。&rdo;

周涵芝不动声色把手里的书放了回去，抽出了书中的一页看似空白的纸。他看着郑琰。郑琰冲他一笑，神色如常。

那张纸，后来他倒真没看出什么门道。可若真是郑琰在纸上做的功夫，一般人都看不出来，郑琰的老师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黄杏肥

常言雨肥梅子，初夏几场雨，弘文馆和麟趾馆中的的杏也熟了，黄中带赤。几只鸟儿雀儿早就开始啄着分食，几个学生没事在院子里乘凉时就逗着鸟雀玩。

姜景行和麟趾馆刘知士商议着把杏子打了分一分，郑琰大清早就守在弘文馆门口，周涵芝还没踏进弘文馆的门就让他拉走了。

&ldo;羡言，去了麟趾馆带几张韧性好的纸，一会回来了咱们打杏子吃。&rdo;陆克礼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捋着胡子。

&ldo;哎，陆大人，您等着吧，我一会给您拿一沓。&rdo;郑琰拉着周涵芝扭头喊了一声。

&ldo;羡言，你和我过去，一会我能多分两个，拿过来给你们这边。咱们这两个馆种的不是一种，你尝尝我这边的。&rdo;

&ldo;你们那边的白杏闻着倒是香，&rdo;周涵芝走在他一边，&ldo;我们这边的黄杏吃着甜。&rdo;

&ldo;你带回去给你哥哥嫂子也尝尝，看看王都这风水宝地里结出的杏子怎么样。&rdo;郑琰摸出一个杏扔给他，&ldo;喏，洗过了。&rdo;

装书郎和造笔郎拿着竿子站在门口，老远见郑琰带着人回来了，不禁笑着道：&ldo;咱们郑校理还真是找了帮手来，一会这是要把杏子全分走？&rdo;

&ldo;哪里是这么回事，&rdo;郑琰挥挥袖子，&ldo;人多热闹，别小看羡言，人家可是会爬树的。&rdo;

&ldo;感情你是去借了个宝贝。&rdo;董判士找了块布慢悠悠走过来，&ldo;人齐了咱们就赶紧开始，一会还有事情干。&rdo;

周涵芝走过去和拓书郎几人拽着布，看郑琰和造笔郎几个年轻能闹的打杏子，被日光滋润得正好的杏一个个落到布上。

董判士弯着老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杏，王修撰提着水桶一路小跑过来。

&ldo;我就说咱们这人不够，&rdo;王修撰气喘吁吁，&ldo;哪像弘文馆，二十多个年轻后生。&rdo;

&ldo;咱们郑校理一个能顶十个呢！平日数他闹腾。&rdo;董判士笑着说了一句，惹得众人哄笑。

&ldo;郑校理若是有羡言一半的安静，我们也清静多了。你去贺州那一阵，我们每日便逗逗鸟，浇浇水，过得真是舒服。&rdo;

&ldo;你们都嫌弃我，我回来还一堆事情做。&rdo;郑琰擦擦汗，&ldo;羡言他哪安静，他平日就来这拿拿送送，你们哪有我和他熟。是不是，羡言？&rdo;

&ldo;哎哎哎，羡言，你可不能说是！&rdo;董判士赶紧道，&ldo;让他凉快凉快。上次郑大人剪我一绺白胡子，这仇我可没忘。&rdo;

十几个人说笑着收把事办完，周涵芝带着董判士给的半兜杏和一沓白纸走回弘文馆。

平日弘文馆里皆是文事，没这么吵闹。二十几个学生得了机会，在院子里好一通闹，陆克礼看着自己前年新栽的杏树也被这么祸害，边喊着还要边帮忙。姜景行站在一边看得直笑，却被树上掉下来的杏砸了脑门。

晌午众人都拿纸包着一包杏回去，浮烟来接周涵芝，陆克礼把多出来的几包给了浮烟。

&ldo;羡言还在堂兄家里住，这么点可不够，得再带些。&rdo;浮烟看着陆大人盛情难却，偷笑着接了过来。

秦容顾回去一看，桌子上摆了一堆黄杏，&ldo;弘文馆收了这么多果子？&rdo;他拿起一个吃了，周涵芝眯着眼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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