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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哼，&rdo;郑琰不屑的瞥了秦容顾一眼，&ldo;我当然不知道，也不会信。周涵芝呢？&rdo;

&ldo;谈玄，别和我这么见外。&rdo;秦容顾随手从紫檀嵌螺钿攒盒中挑了几粒没剥的松子出来，&ldo;我做事大多光明磊落，不屑和你弯弯绕绕。你想当郑琰就不要再做旁的事，你和你父亲不是一样的人，和他们分清楚，这会是你最好的机会，也会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只要撤了这最后一个鹿里侯，你的父亲和哥哥却想要我的命。&rdo;

&ldo;秦容顾，你别和我说这些！周涵芝到底怎么了！&rdo;

&ldo;给。&rdo;秦容顾一扫袖子把瓷瓶扔了过去，&ldo;你的好哥哥真是疼你，我劝你回去好好看看这瓶中是什么，不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我保证这瓶中的东西是真的。你只要告诉我周淑离是怎么回事，就可以换周涵芝的消息。&rdo;

&ldo;她死了！&rdo;郑琰一口咬定，&ldo;她闹了风寒，我托人在她的药中加了姑慈糙。我想帮涵芝，让他也快活一次。你不是想娶她吗，哈哈哈，我让你娶！你要记住自己这样对不起涵芝。&rdo;

&ldo;你害死他妹妹就对得起了？再者你又比我好多少？&rdo;秦容顾一拍桌子，&ldo;你要是不愿意说就到此为止，就算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好了，恕我不送。&rdo;

&ldo;你哪管得着我，你不说我自己查！&rdo;郑琰冷笑一声扭身走出亭子。秦容顾并不留他，照雨跟着郑琰把他送了出去。

秦容顾看郑琰走远打了个响指，抬头望着水鉴楼，周涵芝站在水鉴楼二楼的栏杆前望向他，看不清神色。亭中的交谈，他听得清清楚楚，郑琰模糊其词，淑离的死听来真和他脱不了干系。

&ldo;怎么样，涵芝这次可还满意？&rdo;秦容顾走上了楼拉起他的手，掰开他紧攥的手指。

&ldo;好……&rdo;周涵芝仰头看着他，眼中晦涩不明，&ldo;秦容顾，我只问你一句。&rdo;

&ldo;你问。&rdo;

周涵芝语气平淡的道：&ldo;你和我讲曲将军之事，说清正不可污。和正二十九年杜学士的事你皇祖母认了错，甚至在夜里痛哭，可我为什么还是不能好好活着……我自认未曾犯过大错，我只问你，我死了以后要怎么写，写什么都好，哪怕是死了以后墓上刻的……对，还要求你，若我死了，还是简简单单埋了罢。&rdo;

&ldo;杜学士杜修明？那是他该得的，大半生涵泳文章，两朝文臣一身正气，若论起来也算得上我皇祖母的帝师。可涵芝，他的事和你怎么比？你未有大错，你弟弟的事与你无关我也信，可我没有污蔑诋毁你。&rdo;

&ldo;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rdo;周涵芝看着他冷冷地笑了笑，&ldo;相文是我哥哥啊，你把我母亲的玉佩还给了我，应龙纹晶白玉佩朝中几人有，秦容顾，你这时倒是傻了吗……成帝给过三个人应龙佩，其中一枚在杜学士手中，他给了小女儿，那是我母亲。&rdo;

秦容顾一瞬怔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涵芝，周涵芝抬手把玉佩放到了他手中，他却握住了周涵芝的手。

&ldo;我从未想过害你，在我看报仇不过是为了正名，你的祖母知道这个道理，对此我不想再说什么。可你除了身居高位，又有什么本事和理由把我留在这？你不觉得愧疚对不起我吗，你的祖母和母亲都对不起杜家……如果有一天我要报仇，想必是你老了于国再无功之时，我不愿意你一个太子因我蒙污。秦容顾，我对你仁至义尽。&rdo;

&ldo;涵芝，我不想看不见你，这就够了。&rdo;秦容顾道，&ldo;你不要和我开玩笑，而我只会一直记得你……你是周缜的儿子。&rdo;

&ldo;不，不不，&rdo;周涵芝摇头，&ldo;你不是还替我寻了新的身世吗，我还是周含的堂弟呢。这都是假的，你莫要自欺欺人。&rdo;

秦容顾靠着身后的柱子堵住耳朵闭上了眼睛，&ldo;涵芝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嗯，我也看不见了。&rdo;

&ldo;我出去转一圈，你让浮烟跟着我就好。我会挑安静的地方，你不必太担心。&rdo;周涵芝说着往屋中走去。

&ldo;我陪你。&rdo;秦容顾一把握住周涵芝的手腕，&ldo;左右我无事，一会带你去安国寺看火晶柿子。虽然到了冬日落雪时看最好，一树火晶柿子映着雪地挂在枯枝上，有柿柿如意，但现在过去看也无妨。&rdo;

&ldo;我不如意，&rdo;周涵芝笑了笑，&ldo;不看那个也无妨，既然你喜欢这样，后日你休沐再陪我去好了。&rdo;

&ldo;嗯，&rdo;秦容顾揽住周涵芝，人明明在他怀中，也没了执拗尖锐的脾气，他却依旧觉得失落。

酌绿蚁

周涵芝胡思乱想着想到了上吊，却觉得吊死鬼太丑甚是嫌弃。春天里树上不经意垂下来一根丝，丝底扭动的尺蛾荡到身上，这么一想就觉得吊死实在不是好死法。

他随手剥了一碟松子然后递给浮烟，&ldo;给你家太子送去。&rdo;说完他搓搓手上的碎皮翻了一页书。书上写的什么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做做样子。

实在没有兴致，他把书合上站起身。人要是站着站着能站死就好了，世间死法不但千奇百怪还有千万种，周涵芝只想找一个容易又体面的。撞柱子太疼，说不定装完脑袋还稀烂，他摇摇头，这个死法更是不妥。

&ldo;公子可是麻烦了？不如出去转转。&rdo;浮烟匆匆回来，他挥退门口的小僮继续亲自守着周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