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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0
【第三人视角】
出于不想她太过尴尬,走进延大校园之后,允浩松开了敏静的手。
他带着她穿梭于修剪成垅状的万年青苗圃丛中,夏天的绿比春天的更奔放热情,倚山而建的延大不论整体还是细节都仿佛化成了绿色的一部分,并将绿变成众多颜色的首领,充满了命令感。真理和自由是这所百年名校最初的办学理念并贯彻至今,随处可见的标语牌正如自由本身,又不失精致的闯入视线,并以随意的方式引人思考。
他和她保持半个肩膀的距离,迈动于光滑墨色石板上的步伐让人惊讶的协调,却又不仅指双腿行动上的协调,那种协调在傍晚昏黄的光线里显得不容破坏的完美。在一棵被保护的银杉树的树干上,黑色的标语牌上金边的文字让敏静驻足凝视。允浩的目光在扫过那行文字后落进她因思考而专注的双眼,感受到心里被拨动了一下,顺着她的眼睛,他的视线滑过她柔美的脸庞,停在她抿着的形成小小旋涡的嘴角,在大气层吹来的温暖晚风里,允浩想就这样看着她。有种眩晕及时的袭击了他,他想那或许就是醉了。
她穿着浅黄色的连衣裙,袖口和腰身的装饰弥补了纯色布料的单调,未遮住膝盖的裙摆与腿上的肌肤亲密摩擦,偶尔附和风的吹动而轻轻飘起。从她的神色和外表看,她像这里最年轻的女教师,又比大多数女学生更显幼稚,这种矛盾不突兀的溶合在她的身上,形成那属于她的独特之美。在她念出标语上的句子并转头对允浩露出笑容时,那种美好会让画家因无从下笔而对手中的画笔产生怀疑,意境存在于短暂的思想而拒绝停留于纸上。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被风吹散,在微微颔首中吹乱了几缕秀发,她将它们塞到了耳后。
“有什么感想吗?”允浩说着伸手将那有些歪斜的标语牌略为扶正,他的身高很好的协助他完成了这项工作。
“好像被震慑了,但又不能体会更多,这样的句子看多了反而糊涂了吧。”
“英语老师是要思考哲学问题吗?”
“不可以吗?有时候还要思考一下人生呢。”她有些羞敛的笑了笑,视线又投回到那串文字,盯着卢梭这个名字皱起了眉头,“都模糊不清了,挂在这里风吹日晒的有多少人看呢。”
“它们不是给世人看的,是为了看世人。”
“什么?”
“听不懂就对了,哲学不就是这样吗?”
“切,允浩的认知真肤浅啊。”
“哈~无知的李允浩,我的老师会感到陌生吗?”他无所谓的挠着浓密的头发,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颤动,却不是将他弹开的那种。对于他来说,不能自由他就会活得痛苦,束缚是他的敌人,他难以忍受行动和思想的束缚,而他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心甘情愿的成为束缚的俘虏。
热恋中的情人,常常有忽略外在事物的本领,从他带着敏静出现在延大校园的那一刻,或者更早,在他将她从车里拉出来的那一刻,这所校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沸腾,如果他去注意的话。那些徘徊在十余米开外走走停停的女生宛如在窥视什么,而她们的心碎表情俨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尽管允浩没对敏静做露骨的表示,他对她流露出的感情极快的揭露真相本身,那些对他有想法的女生不难看出这个走在他身边的女人的不同之处,当然迟钝的那类人又百思不得其解。在她们注意到他并在心底埋下感情的种子时,李允浩这个人与众不同到让她们明明白白的看清了距离,而这种距离又蛊惑着她们去靠近,有些身不由己,即使他都没有跟她们说过话。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都有花痴。
“这里是图书馆,里面的藏书会让你不愿再去首尔最大的书店。”在走到一幢同样被常春藤攀爬的三层建筑前,允浩兴致勃勃的说,“我指的不是图书的数量,而是珍贵的程度,有些书籍连世界上最完备的图书馆都没有,仅此存在于延大图书馆。”
“真的吗?”敏静仰着笑脸,他站在通往图书馆的阶梯回过身面对着她。
“letsgo!”他作了个手势,率先迈进敞开的大门。
“我不想去。”
“为什么?”他转过身,目光不因疑问而减淡热度。
“失去了去书店的兴趣,这里又不能想来就来。”
“想来就可以来。”
“藏有珍贵书籍的图书馆,会常让外人来翻阅吗?”
“啊~”他露出颇为自信的笑容说,“保证没人会拦着你。”
“总是这样感觉良好吗?风波高老大。”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她难堪的吐了吐舌头。
“风波高老大已是过去,在这里加入了学生会,似乎也有了些名气。”
“名气是因为加入学生会才有的吗?”
她的语气和看向他的眼神,在调皮的神色里有种潜藏不住的钦慕,小女生式的钦慕。
这种发现让允浩想要去拥抱她,让她那站在阶梯下方还不肯挪动脚步的娇小身体完全依附于他的胸膛,但是他阻止自己去做过于亲密的举动,不仅是考虑到她在这种环境会有抛不下的拘束,也是他对爱情的态度。他带着温暖的笑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像牵她走进校园时那样牵着她顺着摆满低矮绿色植物的木制楼梯走向二楼的阅览室。
像曾经在书店那样,他们不离左右,在她的手指滑过排列整齐的书籍时,他时而跟在身侧,时而绕至前方,时而斜靠于书架,时而倒退着行走。当她对一本装订的很厚的艺术集册感兴趣的翻了几页又想放回原处时,允浩及时的接过那些书,按原来的位置码放好。他的眼睛始终离不开她,还时刻流露着宠溺的笑意,头顶的白炽灯很安静,性能很好的没有嗡嗡声。
在敏静找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英文手抄本,准备坐下来细细翻阅时,允浩已经拉开了椅子请她入座,如果他去注意的话,会发现整个阅览室没有几个人是真的在看书,那些眼睛无不是随着他们的身影而转动。陪着敏静坐在她身侧,她脸庞的阴影随着睫毛的眨动,有种让他想要抚摸的冲动,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经典他不在意,难得见到的手抄本他也不感兴趣,他看着敏静在时的浅笑,时而转头对他嘀咕几句的娇态,他有种飘飘然的幸福,带她游玩延大校园,不是要向别人炫耀他的幸福,不是要给那些对他有想法的女生以警告,他就是想陪着她,让她了解他每天的生活,让她的身影充满这里的每个角落,好像那可以带给他什么。
“想喝咖啡吗?”他声音温和的问。
“好啊。”她没抬头的说,细白的手指摩挲着书中的插图。
“马上就来。”
他去几步之遥的自动咖啡机买了两杯乐天咖啡,在他走回来把咖啡放到敏静面前时,任□□课程的林老师打电话过来,要他把存了课件的软盘送给他,那是林老师上午因有事离开课堂,交给他临时保管的软盘。
“有事了吗?”敏静在他挂了电话时问,他真是无语到极点,晚上没课的林老师不能明天再要那东西吗?他抓了抓头发,看着敏静,有些困惑的是为什么那么不想离开她。
“看来是急事呢,快去吧。”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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