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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考核3（第1页）

等房内桌上的第三炷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陈瑞才将将停笔。其实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写的是否切题，能不能进这边读书，但是就算是只能知道这两题的解答，也算不上亏了。

而就算是郭秀才并未回来，陈瑞看着桌上的香已尽，也不会再多下几笔，再给文章添些什么。君子诚于中，信于外，内诚于心，方能外信于人，这是徐夫子从小就教育陈瑞的。

而等了一会儿，郭秀才还是没有回来，陈瑞也沉得住气，只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文章，看着之前的想法还有什么疏漏的。

窗外的郭秀才看着陈瑞稳重的样子，暗暗点了点头，才拐了个弯从门口进去。

陈瑞听见门那边有动静，赶忙站起，对郭秀才俯首行礼。郭夫子说道：“觉得这题目如何，你徐夫子可总是对着我夸你，我今儿个也看看他得意门生的本事。”

陈瑞这才了然，表面还是清朗疏阔，一派镇静，但是心里吐槽道，夫子你害我，就说之前问了钰哥儿他测试的题目不难，怎么到我这边就开始写策论了。

只得道：“是徐夫子谬赞了，学生还是得多看多思多学。今次您的题目，学生感觉切题点还是不准的，请夫子赐教。”将自己刚刚写好的两题呈给郭秀才看。

郭秀才这才拿起陈瑞的答纸看了良久，脸上也看不出来陈瑞答得是好是坏，陈瑞也不敢催促，只得站在身边耐心等待。郭秀才将答纸平铺放在了桌上，转身正对着陈瑞，说道。

“知道我给你答得这两题有什么寓意吗，这么多经史典籍，怎么挑的偏偏是这两题。”

陈瑞其实从自己的切题角度里就发现了郭秀才给自己出这两题是为了什么。

以他的破题点来看，第一题就是从圣人应该满足治下人民的吃穿住行，但也要天地人统一起来，按照大自然规律活动，取之有时，用之有度。

第二题则是以平当精通经书《禹贡》，对山河地理了解透彻，被皇帝委派出使巡视黄河，任骑都尉，兼理黄河堤务为由，说明了只有熟读经典才能为圣人所重用，便利百姓。

这两题都可以从上位者的视角破题，兼以论证读书及因时因地制宜的重要性。陈瑞认为自己的论证角度应该是对的，便以此回答了郭秀才的提问。

郭秀才颔首以对，对着陈瑞继续说道：“我这两题也是想测一下你的心性。你徐夫子前些时候将你的一些功课已经给我看过了，答得确实巧妙，本想着直接收你进来，但是又听闻你是农家出生，所以有这次测试。

来我这边，你自己也是心中有数，若不是想往仕途上走，也不必有这一遭。咱们平民子弟求学本就艰难，你出生农家尤甚，心性不好或是执拗，难以在这条路上走的久，还于家里有害。

但是从你进来的表现来看，他徐元之果真给我推荐了个好学生。你的考核通过了，可以唤上家人交束脩，将常用的东西搬进来了，明天就正是入学吧。”

郭秀才不吝对陈瑞的夸奖，其实现在学生好找，但是好学生也难收，若不是徐潜（徐夫子）自己能力不够，他是舍不得把陈瑞推荐给自己的。

郭秀才从徐夫子那边看过陈瑞的功课，可能陈瑞在用典和深入理解下有些瑕疵，但是答题角度十分巧妙，很有灵气，遣词造句甚至有点别样风流的意味，当即就想收下。

但是他作为以后的夫子，自然不能上赶着，要求审核也是给陈瑞上上弦，顺便看看陈瑞的真实本事和心性，虽然信老朋友徐潜，但是总要亲眼见见。

陈瑞这才眉眼舒展开，心中算是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辜负家人和夫子的期望，对着郭秀才拜道：“谢谢先生。”

郭秀才继续说道：“这大半晌儿费着你了，正好快到午时了，你和章钰回去吧，你们这两个小舅甥以后就可以一同来了，也让他和你介绍这边吧，这个皮猴儿，对这儿可是清楚的很。”

郭秀才说到章钰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和调笑，除了在他和他爹那边还算装乖，其他哪哪都是活泼的紧，与小时候截然相反，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

而章钰因着是郭秀才看着长大的，在私塾内颇有些自己家的意思，除了甲班的人年纪大了，他不能搭上腔，其他班的他都能说两句，因此郭秀才说让章钰这个“地头蛇”来介绍陈瑞适应这边。

陈瑞也是知道章钰的性格的，自然对着郭秀才称是，他算是发现了，章钰这小子在恐吓他，郭夫子也不是那种特别凶的夫子，只要态度端正些就行，无需那么毕恭毕敬。

这可是误会章钰了，郭秀才对章钰那是高压统治，严格要求，因为知道他就得这么治。

但是陈瑞现在还小，而且郭秀才听徐潜说过陈瑞的性子十分沉稳而且自律，这不一样性格的孩子当然得用不同的法子治，乖孩子当然还是温和点吧。

之后郭夫子就给陈瑞说了他的答案有什么还要修改的，等他们从书房出来后，已经过午时好久了。

而章钰自从早上下学后，就一直在书房旁边的拐角那边蹲点，无聊的都快睡着了，他娘可说了，这次要带着他小舅一起回去。

等他再次探头看向书房那边时，瞄到了陈瑞的身影，刚准备喊，就又看到他身边的郭秀才，赶忙闭起了嘴。

还是郭秀才感觉到哪边有扫视过来的视线，才逮住这个像是做贼的学生。当即冷下脸，冲着章钰所在的方向喝道：“还不过来，躲躲藏藏像什么样子，就这么怕为师？”

把章钰吓得立即跑过来站到郭秀才面前，刚准备好好解释，就瞧见陈瑞抿嘴摇头又低头的小动作提醒，秉持着自家靠谱的小舅不会坑自己的念头，就闭上嘴巴，期期艾艾准备听罚。

郭秀才看着章钰认错态度诚恳，以及刚收了陈瑞心情好，也不打算真的训章钰，只是对着他说道：“这次不罚你了，大丈夫要光明正大，不做萎缩之态，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互相等呢。”

章钰听懂了郭秀才的意思，大声说道：“夫子，我舅舅通过啦！”语气中充满了开心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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