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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第2页）

而后是肃王的声音，先是冷冷一喝，李明珏甚至可以想象他甩袖的样子，接着道：“他才从巡防营调进来，短短时日，就想升任殿前卫统领，怕不是野心太大，当心步子迈得太快。”

“知人善用，任人唯贤！肃王爷安插自己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快？”伏铸远的声音冷嘲热讽，肃王亦是毫不退让：“本王从不假公济私，本王所举荐的都是贤德能任之人，行得正坐得端何惧谗言！”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竟在皇帝面前吵翻天，僵持不下，伏铸远满带怒气道：“请陛下圣裁。”

只听皇帝道：“太叔公如何说？”李明珏这才知道太叔简也在其中，那二人吵这许久竟不闻他一言，随即笑笑，果是太叔公一贯的作风。只听得太叔公言：“有过须罚，有功亦必赏，赏罚分明可安下心。”声音不疾不徐，却沉稳有力，穿墙透耳，短短数语，可谓字字铿锵，已是结果底定。

皇帝道：“太叔公所言甚是，即敕令韩章升任宣政殿殿前卫统领一职。”

少时几人出来，李明珏与他们互相见过，肃王别有用意看他一眼，提步出了御书房，这厢赵木也过来传召他进去。

皇帝半倚在鎏金椅上等他，李明珏行了礼道：“父皇召儿臣所为何事？”

皇帝道：“你初回来便有人受伤，而后重明宫又走水以致这数日来竟似忙得也没空来回话。”李明珏忙道：“儿臣惶恐，是儿臣的疏忽。”

“那就将北境一行所见所闻尽数说来。”

李明珏想了想，将这一路以及大云山的事禀告皇帝，只李芳一交代暂勿说之事，他略一犹豫按下了。却不料皇帝陡然将手边的折子丢过来：“你看看！”他翻开细看，竟是弹劾李芳一暗通草原部落的，“这……”

皇帝面上略有不悦：“你走了这一趟难道什么都没发现？”

李明珏略定定神，折子未有落款想必是皇帝在大云山的暗线，他走时李芳一虽未有任何动作，然嘱咐过他暂且勿报，便必是有所行动，暗通草原部落多半是真的，只到底又是怎样的图谋呢。思毕他道：“儿臣在北境时确有遇上一些事，只是当时皇叔都妥善处理，所以未有疑虑并不知所谓暗通草原之事，且以儿臣之见，皇叔恐另有考量未可知。”

皇帝这才缓下语气道：“你说的也不错，当初朕将你七叔调往大云山，让他掌二十万如今三十万大军，自也是信任他的。这么多年他做得也很好，朕都看在眼里，这次阿莘城村落遇袭，他确也将瀚海古的大将乌日塔那顺斩杀，只不知暗通草原别部又是为何？”

皇帝顿了顿：“这些事将来也都要交到你手上，眼下你就先说说对此你有何看法？”

闻此一言，李明珏心下一惊，这是皇帝第一次与他明说这样的话，当即收敛心神，正色道：“儿臣有一想法。”

“你说来。”

“依皇叔所行之事，斩瀚海古大将，却暗通别部，应是，”他抬头看一眼皇帝，“有分化草原之意。历来草原在我边境多有骚扰，抢掠货物财物数不胜数，七叔有同儿臣说过，不胜其扰，一味防守非是长久之计，又草原部族居无定所，难以重创。如今更是以瀚海古为首，慢慢凝聚，皇叔此举儿臣认为极有可能是为了阻止草原细流聚而为一，成为我北方大患！”

他陈词慷慨激昂，连皇帝也为之一震，不住点头赞道：“不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些年也算有些长进。不过为君者，必要思虑周全，想他人所想，亦想他人所不能想之事，朕再问你，如果你七叔非是你分析的，当真是暗通草原，意欲反扑长阳呢？实话告诉你吧，当初调你七叔去北境，一部分原因即是为了分化肃王势力。”

“这……”

皇帝轻笑：“你不敢说，朕就告诉你吧，朕已经将你七弟派去大云山了，过两日就启程。”李明武束发后就去了营中锻炼，此番派去大云山，皇帝之意恐怕是要逐渐接过李芳一手中的军权，李明珏心中澄明，道了句：“父皇英明。”有一点他已十分肯定，不说李穆，就连李芳一皇帝也早早防备上了。

从御书房出来，不料肃王竟还等着他，二人貌上叔友侄恭，一派和悦走了一段路，肃王问：“紫熏昨日死了，却是为何？她不是重明宫的掌事大宫女，殿下爱如姊的吗？”

李明珏哼笑：“皇叔这话怎么来问我？该问您自己啊。紫熏到底为谁所逼，不愿一错再错？”

李穆看了他良久，轻声一笑：“希望她死的难道不是殿下吗？最终逼死她的是殿下你啊，本王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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