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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他说他忙着善后工作，要接打电话，迅速挂掉了手机，随即关掉。他怕下一秒，他就会压抑不住悲怆，让芯若察觉到什么。陈然不敢再接芯若的电话，他找不出其他的话来欺骗芯若，他只是不甘心地搜救着。

其实，现场几乎已没有生还迹象，可是他怎能离开？没找到周燕回，他怎能离开。他更害怕的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芯若。

这几天，周燕回，陈然甚至康维钧，全都不接我电话，我昏昏沉沉，食之无味。

我在恍惚中又不知度过了几天，终于等到蔡巧告诉我，陈然他们回来了。我提起精神兴冲冲就往外跑。

陈然憔悴了许多，满脸胡茬，看到我，也没了以往的爽朗热情。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想马上看到周燕回。我冲到他身后的车旁，边拉着车门边就雀跃着：&ldo;燕回！&rdo;

康维钧坐在驾驶室，呆呆地望着我，周燕回不在。我又跑到车后拉开了车门：&ldo;燕回！&rdo;

车后座位也空无一人。我赶紧往四周找，没有车了啊！

我预感到了什么，冲到了陈然面前。他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好像强制压抑着。感到我冲到了他面前，他睁开了眼，无力地望着我。我的心感觉被揪了一把，扑通扑通的疼。

&ldo;燕回呢？燕回在哪？你告诉我啊！燕回呢？&rdo;

我冲着陈然大吼。我的心悬到嗓子眼，恨不得马上立刻听到他要说的内容，又害怕，他即将要说的内容。

陈然反过手来，抓住了着急失控的我，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ldo;芯若！你冷静点，芯若，冷静点，你听我说燕回他，燕回他，回回不来了&rdo;

我先是愣住了，我不明白陈然话里的意思，低喃着：&ldo;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rdo;

随即，我又疯了似的朝他吼起来：&ldo;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啊，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你说啊，你告诉我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rdo;

陈然紧紧握着我揪着他衣服拼命摇晃他的手，泪眼滂沱：&ldo;燕回…燕回想去炸掉病毒药房，卢进，直接把他们…连人带房一起…全炸了&rdo;

&ldo;嗡&rdo;一声，我感觉有炸弹在我脑袋里炸裂，瞬间，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骤然消失。

四天过去了，陈然看着躺在病床上输着营养液昏迷不醒的林芯若，她脸色惨白，比床单枕头还要白，她皱着眉头，可是她连睫毛都不肯动一动。医生说，她是气急加上虚弱晕倒，已无大碍，可是，她，就是不肯醒过来。

是的，我一点都不想醒过去，我怕我睁开眼，看不到周燕回温柔缱绻的脸；我怕我睁开眼，看到的世界已然没有了他。我就想这样一直睡着，一直睡着，睡到他回来，轻轻地唤醒我，跟往常一样，跟无数个日子一样！

☆、回旋的绿袖子

在医生的建议下，蔡巧和唯可拿来了芯若平时喜欢听的乐曲，陈然放给她听，一首接一首，有芯若自己写的，有别人的。

我沉沉地睡着，感觉眼皮好重，头好晕好晕，像在黑暗中的某个地方不停地打转，看不见东西，辨不清方向。忽然，有悠悠的乐曲声传进来，旋律好熟好熟，让我四处乱窜的心，安宁下来。是的，是那首改编过的《绿袖子》，元若蓝孤单的声音幽幽凉凉的：

你送的鸢尾花，早已经枯了

你教的那首歌，我学会弹了

风，把旋律吹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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