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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纪氏最爱说，她努了努嘴：&ldo;谁叫我家那位是个六品官，还是个外放的，哪儿能进宫呢。我也是听褚夫人她们说起的，你们说吧。&rdo;

褚夫人便是顺天府尹褚云天的太太。

褚氏笑眯眯对戚氏道：&ldo;令爱的婚事不用愁了，我家的说，今早他一早进宫，送鞑靼使团离宫。鞑靼一个王子突然跳出来，说想跟大炎结秦晋之好，指明要娶姜珩。&rdo;

戚氏心口一紧：&ldo;那皇上应了吗。&rdo;她可不想女儿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跟风沙作伴。

吏部尚书苏虞的夫人苏氏接过话茬：&ldo;哪能呢，我家小儿子马上跳出来抢人了。我现在来拜访，也是想给我家犬儿问下你们姑娘的意向。&rdo;

褚氏称是：&ldo;我也是为我家长子来的。连皇上回绝鞑靼的时候都说，你家姜珩是个有主见有灵气的，皇上不会拿她作联姻，让她远嫁塞外举目无亲。所以现在啊，都是来征询姜珩意见的。也别害羞，听说姜珩还有两个月及笄，婚姻大事该考虑得了。&rdo;

姜珩侧目凝向桌上堆满的大大小小的礼盒，明白了她们来访意图。幸而，向皇帝求亲的只是势弱的鞑靼，纵然王子想娶，也拿不出皇帝看得上的聘礼。遑论昨日鞑靼一而再的开罪皇帝，皇帝会答应他们才出鬼。

戚氏闻听，又欣慰又赧然：&ldo;其实我家珩儿，文采算不得多出众，昨个儿只是心直口快，一心为皇上排忧解难，说了她知道的理儿，这没什么的，你们，&rdo;她看向快被堆登天花顶的礼物，无奈：&ldo;姐姐们何必送这么重的礼。&rdo;

苏氏惊讶：&ldo;姜夫人，这都算不上出众，你还要文曲星下凡啊。姜珩给我们女人好生挣脸，她的一番见地不输男儿，连皇上都称赞不绝。&rdo;

纪氏在旁鼓吹：&ldo;可不是么，要不是我们跟三叔家是堂亲，我就让我家永年娶了姜珩！&rdo;

&ldo;又瞎说！你们家永年是姜珩的亲侄子，让侄子娶姑姑，有你这样说话的吗！&rdo;岑氏啐她。

纪氏咂舌绞帕：&ldo;我是说，要不是堂亲的话。话说还真行，我家永年十一岁，小姜珩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啊。&rdo;

岑氏白她一眼，正色道：&ldo;鞑靼在求亲后，第一时间站出来的是顾公子，顾潇然。从前姜珩还病恹恹的时候，他就对珩儿多加照顾，两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若是你们尊重珩儿的意思，就别缠着她不放了，让她跟顾潇然去院子里走走。潇然啊，过来。&rdo;

隐匿在女人堆后的顾潇然走出，姿态翩然，仪表堂堂：&ldo;二姐。&rdo;

顾潇然自小跟姜家男儿称兄道弟，跟姜家女子也颇为熟稔。众人一听，望洋兴叹。顾公子近水楼台，年纪轻轻又是三品侍郎，文采斐然，虽出身屠户之家，拈得一手情诗浪词，也令不少京中贵女萦肠惹肚。

岑氏：&ldo;带珩儿去园子里走走吧。&rdo;

顾潇然笑应下。

二人离开后，一堆还没说上话的夫人干瞪眼。有人出来怨诉：&ldo;岑氏，婚姻大事可不能开后门，就因为顾潇然跟你们家熟，他就能把姜珩带走么。&rdo;

&ldo;你们家公子若是好，以后有的是时间见。&rdo;岑氏堵她们道。

她丈夫姜韫是礼部侍中，跟顾潇然在一处当值，顾潇然是她丈夫的上司，若有了这门妹婿，自可跟她丈夫相辅相成，关系更上层楼。再者，顾潇然风度翩翩，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儿。

走在雨花石铺就的小路上，姜珩掀过面前垂柳，问起：&ldo;顾大哥，你也向皇上求亲了？&rdo;

顾潇然抓挠佩玉摩挲，眼神远眺，脸泛一丝红晕：&ldo;哈，是啊。我料定你不想嫁去蒙古，故出来解救。不知落落你，昨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如此口齿伶俐，令为兄叹服……我是在想，姜家一直对我恩深情重，见你不由自主的被争夺，怎能坐视不理。倘若你觉得嫁一个知根知底的比旁人好，&rdo;

他咕噜咽了咽嗓子，甩扇摇风：&ldo;我虽然一直把你当妹妹，你若愿意，我们也可尝试着做夫妻。&rdo;

姜珩哂然：&ldo;多谢顾大哥好意，你不必勉强自己的。&rdo;

顾潇然圆睁惊目，自在舞伶艺伎间打转的他，竟听出一丝女人婉转的回绝意味：&ldo;你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呢。小时候你还跟我哭，说人人讨厌你，怕没人肯娶你。&rdo;

姜珩微窘：&ldo;我现在，应该不是很讨人厌了。&rdo;

顾潇然被带偏：&ldo;也是。你爹升为佥都御史，跟人碰面争吵的机会少得多。&rdo;

姜珩嗯了声，摸干瘪小腹：&ldo;顾大哥，我还没用早点，不跟你多谈了。你请自便。&rdo;

顾潇然凝望她纤纤身影走远，直消失在廊檐转角，他仍伫立原地，眉间萦绕一抹不解的疑惑。

回闺闼，用了一碟蟹粉蒸饺，侑以清淡的紫英汤，简单的食了七分饱，姜珩换了套衣装，准备出趟门。

&ldo;小姐啊！&rdo;

小姐病愈好看着乖巧，实则天天变着花样打破陈规，两位丫鬟胆战心惊，唤住她。

&ldo;我没事，去去就回。别告诉爹娘。&rdo;

姜珩合拢折扇，手负背后，大步往后院走去，直裰衣袂随风卷动。

坐落在朱雀街与玄武街交汇处的内部隐蔽金角地带，却客似云来，且来的多是锦衣华服的男子，这便是燕京极负盛名的勾栏院，名，玄机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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