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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允文说：&ldo;五十三。&rdo;

叶瑞年将正在卷的烟往桌上一拍：&ldo;你这个畜生，倒数第几名，你还好意思说你进步了!老子拿钱送你到学校是去吃饭的?你这个饭桶!&rdo;

叶允文吓得缩了一下肩膀，不敢看爸爸，低下头去，手心里开始冒汗，生怕他发脾气。叶慧一听，赶紧说：&ldo;爸，不管允文考了多少名，进步了这是事实，应该表扬。&rdo;

叶瑞年看一眼女儿，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去：&ldo;那好吧，考了多少分?&rdo;

允文低着头说：&ldo;语文38，数学18，英语12。&rdo;

叶瑞年冷笑：&ldo;行啊，总算没给我吃零蛋，我看你这学不用上了，免得浪费老子的钱!&rdo;

叶慧说：&ldo;爸，暑假我有时间就给允文补一下课，争取把他的成绩赶上来一点。&rdo;她以前是老师，没少教过学生，给允文补课不在话下，初一的语数外对她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

允文低着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才不想补课，也不喜欢读书。

叶慧知道双胞胎还惦记着卖磁带的事，便说：&ldo;爸，你今天不出去?&rdo;

叶瑞年这才想起来正事：&ldo;我一会儿要去单位，把你这次跟车的补贴给争取下来，这么辛苦，总不能连工钱都不给吧。你们两个帮我将烟都给卷好。&rdo;说着拿上麦草帽出去了。

允文见父亲走了，急忙说：&ldo;咱们赶紧去大头家吧，说不定已经有人在等了。&rdo;

叶慧说：&ldo;急什么，先把烟卷完。允文以后每天做一页暑假作业，我给你检查，不懂的我给你讲。不许抄允武的。&rdo;

允文一脸苦大仇深：&ldo;我不想补课。&rdo;

&ldo;你是不是现在就不想读书了，天天跟着那些人出去混，然后像黑猴子一样被人捅死在街头?&rdo;这几年社会风气特别坏，治安很乱，各种偷盗抢劫事件层出不穷，一些待业青年成群结队拉帮结派，黑猴子就是他们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混混，横行霸道，前阵子因为争地盘被捅死在了街头，闹出过很大的风波。

&ldo;我没有。&rdo;允文一听，缩了一下脖子，他虽然胆大包天，但还是没想过自己会杀人或者被杀。

叶慧叹了口气，劝说弟弟：&ldo;小文，你听我的，多读点书对你没有坏处。&rdo;

&ldo;可是我就算读书也考不上学。&rdo;允文觉得既然考不上学，读不读书无所谓。

叶慧说：&ldo;读书也未必是为了考学，但能让你了解更多的知识，让你对事物有足够的分辨能力，书读多了，就能明理，知道哪些事是对，哪些事是错的，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你总不能也像黑猴子那样头脑简单，被人怂恿几句就动刀子砍人，最后被人砍死吧?&rdo;

允文低着头不说话。允武小声地说：&ldo;二哥，姐姐说的有道理，你不是想参军吗?参军也要初中毕业才有资格。&rdo;

叶慧说：&ldo;这就对了，多上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先不想别的，把初中读完再说。&rdo;以前允文初二没念完就辍学了，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辍学了。

烟还没卷完，大头就过来找允文了，说有人来买磁带了，姐弟三人赶紧忙完，带着磁带去了大头家。大头也住在他们这条街上，父母是双职工，白天不在家，家里他可以做主，最重要的是他家有录音机，这样就能试听磁带了。

叶慧以为都是小孩子来买磁带，没想到也有成年人，明显是允文宣传的功劳，他们听说这边有很多流行歌带卖，也过来看看，并且出手大方，每个人都买了几本，有一个人一口气买了十本。

这个上午，他们卖出去了四十多本磁带，比叶慧预期的多。期间叶慧故意安排允文算账，因为有小数点，账并不太好算，算错了那就有可能亏钱，急得他抓耳挠腮，满头大汗。叶慧当然只是锻炼他，她自己还要核对一遍的，末了教育他说：&ldo;你现在知道好好学习有多重要了吧，不读书，以后连账都不会算。&rdo;允文老老实实没反驳，第一次承认读书是有用的。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有人直接跑到他们家来了：&ldo;听说你们这儿有磁带卖?&rdo;

叶瑞年正在吃饭，听见对方这么问，便看着叶慧：&ldo;怎么回事?&rdo;

叶慧看着她爸，说：&ldo;爸，我一会儿跟你解释。&rdo;她带着客人进屋挑选磁带，对方买了四本离开了。

叶瑞年目送那个头发比女儿头发还长的男青年离开，严肃地盯着叶慧：&ldo;说吧，怎么回事?&rdo;

允文和允武都低着头安静地扒饭。叶慧说：&ldo;是这样的，爸，那个老板没让我带那么多，我看磁带比我们这边便宜很多，就自己买了些来卖。一本可以赚九毛呢。&rdo;

叶瑞年捏了下拳头又松开，明显在压抑怒火：&ldo;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好的不学，学这个干什么?&rdo;

叶慧不亢不卑地说：&ldo;可是咱们家需要钱啊，哥哥马上复员了，他到结婚的年纪了，咱家不得盖房子吗，不然住哪儿?光靠你一个人的工资，负担我们三个上学就已经很吃力了，哪来的钱修房子呢?咱们老家那些亲戚，不跟我们借钱就不错了，难道还能朝他们借钱来修房子吗?我觉得我不偷不抢的，没什么丢人的。刘阿姨不也是在摆摊赚钱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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