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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看着郭俊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中不免有些发酸,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我心中原本的恐惧突然间全部转化成了厌恶的感觉。那个蜡像师的所作所为让我赶到憎恨和恶心,他不但残忍地剥夺了女儿的生命,还把郭俊害得近乎走火入魔。

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女孩得到了解脱,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郭俊也失去了痴迷的对象,他会好起来的,变回那个我熟悉的深爱的热心男孩。

我们要离开这间屋子,现在就离开!

(十)

我浑身都是软软的,勉强用左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突然,我的手心里一凉,似乎按在了一个坚硬的条状物体上,用手电一照,原来是一柄约巴掌长,钢笔粗细的锋利小刀。

刀的样子有些奇特,只有一边有刃,可能是雕刻时用的工具。刀身上沾着大量干涸的血迹,在手电光下闪着暗红色的诡异光芒。

我诧异地&ldo;嗯?&rdo;了一声,伸手想把刀捡起来。

&ldo;别动它!&rdo;郭俊注意到了我的举动,蓦然惊觉,喝止到。

&ldo;怎么了?&rdo;我被吓得缩回了手。

郭俊神情古怪地看着我,然后苦笑一声:&ldo;不要在上面留下你的指纹。这就是你提到过的凶器!&rdo;

我心中一惊,想起了上午王警官说的话,这柄刀的特征果然和凶器十分吻合。再仔细一看,刀附近不远的地面上也有不少血迹,这些血迹一直延伸到一米开外的窗台上。

联想到阳台和那幅画上的血迹,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战战兢兢地问郭俊:&ldo;是你……是你杀了那个人?&rdo;

郭俊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的大脑&ldo;嗡&rdo;的一声。他承认了!他承认自己杀了人!

我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话语中带着哭腔:&ldo;不可能!你骗我的,你骗我的……你怎么会杀人?&rdo;

&ldo;小琼,你冷静点,先听我给你解释。&rdo;

&ldo;不,我不听!这究竟是怎么了?你疯了吗!&rdo;我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哗哗地落着。

&ldo;小声点!&rdo;郭俊有些急了,低声呵斥,&ldo;你想让别人听见吗?你想让我被逮捕送命吗!&rdo;

我被吓唬住了,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声音。但一想到这用来吓唬我的话有可能会变成事实时,我的心里就像被荆棘绞住了一样,忍不住又呜咽了起来。

&ldo;小琼,别哭,你先听我说。&rdo;郭俊轻轻扶着我的肩膀,&ldo;我杀的不是好人,他是一个小偷。&rdo;

&ldo;是吗?&rdo;我抬起泪眼看着他,心中宽慰了一些,如果这样,那杀人的罪责应该小很多。

郭俊点了点头,目光凝滞,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ldo;昨天晚上,你睡着了之后,我从阳台翻进这个屋里,把蜡像搬到窗口,对这夜光观赏,临摹。正在入迷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不速之客爬上了窗台,就是那个家伙了。他肯定是看见这个屋没有开灯,窗户却没关,所以就顺着排水管爬了上来。&rdo;

我点了点头,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ldo;看来那家伙确实是个小偷。&rdo;

&ldo;我当时却还想不到那么多。&rdo;郭俊继续说着,&ldo;在那种情况下,我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到来会和蜡像有关,不免有些惊慌。那家伙看见屋里有人,原本是该逃走的,但看到我的反应,他又改变了主意。我想他可能把我当成他的同行了。&rdo;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

&ldo;那个人不怀好意地跳进了屋内,见到了蜡像。像你一样,他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便发现这不是一个真人,并且好奇地仔细观察起来。可他又能懂什么艺术?他完全在用一种亵玩的眼光打量着那伟大的作品。这时我也醒悟了过来,呵斥着让他出去。&rdo;

蜡像?艺术?我不寒而栗,那个人如果知道腊层下的恐怖事实,他还会有这样的兴趣吗?

&ldo;可那家伙却不理睬我,也许是蜡像的魅力太大了?或者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他甚至伸出了他那肮脏的手,想去抚摸那圣洁的艺术品。我不能容忍蜡像被他毁坏和玷污,冲上去想要推开他,但他的力气比我要大得多,没有搏斗几下,我反而被他推倒在地。&rdo;

&ldo;在倒地的时候,我的手摸到了这把遗留在屋内的雕刻刀,几乎想也没想,我冲过去一刀扎进了那个人的心口,当时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想着要保护那个蜡像。为了这个蜡像,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可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毁在你的手里……&rdo;郭俊痛苦地摇着头。

&ldo;你就这样……这样杀了他?&rdo;

&ldo;杀了他?是的……是我杀了他。&rdo;郭俊神情黯然地接着说到,&ldo;那个人中了一刀后,并没有立刻倒下,他挣脱开去,跳出窗户逃走了。我是今天听你说之后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我已经成了杀人犯……&rdo;

都是那个蜡像惹的祸,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全都没有发生,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做的又一个噩梦!

但那些斑斑血迹如此清晰真实,它们似乎也在无声地诉说当时发生的情景。

&ldo;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你……你去自首吗?&rdo;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郭俊,一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我的心里便火燎般地难受。

郭俊坚定地摇了摇头:&ldo;不!不行!我不想坐牢。小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现在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帮我隐瞒下去。&rdo;

我早已乱了方寸,郭俊的话似乎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我期待地看着他:&ldo;能够隐瞒住吗?这些血迹怎么办?&rdo;

&ldo;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rdo;郭俊显得很有信心,&ldo;事发时的血衣我早已藏好。屋外的血迹已经被昨晚的那场大雨冲掉了;屋内的血迹,能擦的可以擦掉,擦不掉的,我也自有办法。&rdo;说着,他诡谲地笑了一下。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追问:&ldo;就像你处理阳台上的那个手印一样吗?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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