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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月无边（第1页）

战国时有神射手更赢，拉弓不用箭就能把射下大雁。小伍跟小燕说：他虽不是神射手，也射不了大雁，却能学更赢把小雀射下来，小燕不信，小伍便让她第二天过来看射雀。

傍晚时分，一只饥饿的小雀来到宿舍栏杆前寻找食物，只听‘嗡’的一声弦响，小雀拼命向天空飞去，但没飞多高挣扎几下便掉落地上。小燕甚是奇怪问：“只拉弓没有箭你是如何将它射下来？”小伍笑着回答：“一下班大家都往食堂赶，宿舍四周静悄悄，别看小雀有时敢靠近人，实则胆子特别小，只要你突然弄个大声响，随时会因为破胆而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觅食有风险，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小燕没多少心思听小伍讲故事：”小伍哥，你说要给我的货在哪呢？“小伍不着不急，但也不再讲故事，握着毛笔轻轻在写有”乌“字的横幅上一点，随后说声：”好了！“小燕刚来时匆忙，此刻才意识到桌子上、椅子上满是字幅，床沿上挂着一幅幅对联。对着刚写好的”鸟“字，小伍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不作言语，没有理会她的焦虑。

看着这一房间的字问：”你想我去卖这些吗？”小伍点点头，”你说得对，就卖这些。“昨晚小燕帮买日用品，还买不少纸笔，由于当时心烦意乱，并没留意，现在才知道小伍昨晚已经计划好帮她，除了意外也带着些许感动。

感动归感动，小燕仍然疑虑重重。按她所知小伍没多高学历，能写得出一手好字的人应该文化水平不低，而文化水平高又怎么会来当保安？这些字到底写得如何她自己也不懂，搞不好钱没赚到还会给人笑话，”能卖得出去吗？”小燕甚是忐忑。小伍解释说：”我昨晚看市面卖字画的大都是印刷品，印刷品形像神不像，只有象征意义，没有多少价值，我们写出来的墨香非印刷品可比，既然印刷品能卖我们这个岂不更好卖？一幅就只卖一二十块也比你卖几张碟片好赚多了，是不是？””我怎么觉得这么多对联到年底才好卖吧，小伍哥不如先给我碟片，把那个卖完好吗？””年底贴对联的确是一传统，不过喜庆之时，比如入新宅，新婚，开业等等平时也有得卖。”看着小伍这么坚定，况且也是为了帮她，小燕只好默默接受。

”基本都干了，一起包起来。“小伍开始一幅一幅卷起来，并拿给小燕装进袋子。一会小伍看到一幅对联并没有卷起来，把它递给小燕：”看你心神不定，这幅适合送你。"她接过一看，上联是：”山好好水好好开门一笑无烦恼“，下联：”来勿勿去勿勿饮茶几杯看西东”。“确实有意思！”小燕终于露出笑脸。

装完各种字幅小伍从桌底拿出一根竹杆，杆上挂一字贴，小燕问：”小伍哥，这是要去算命吗？””这个是让你插铁皮箱上的招牌，咱算钱就好不算命。”小燕一瞧四个字：“一字千金“，她挠挠头：”一幅对联卖十几二十就十来个字，那么一个字也就一块，哪来千金？””广告招牌嘛，就得唬唬人，引人眼球。””那不是虚假广告吗？””唬人又不是让你去骗人，咱可不虚，刚才装进去的那些是大众批量版、良言复制品，如果有人需要定制限量版，价格那可得要高点，千金难买我乐意嘛！”

”啥？你一字真要千金呐？咱一个月工资也才一千元，小伍哥，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小燕啊小燕，咱不能高估也不用低看，这些东西有人欣赏就值那么多，没人相中一分不换！“”我懂了，卖不卖得出不重要，重要的是唬人。“小伍哈哈一笑，“对，就这意思！”“真有人要咋办？”“这简单，你问他要用什么材料、规格尺寸、字体字数，一字可不能超过一尺。再按材料价格拿定金，免得有人反悔咱也不亏。另外不要说是我写的，更不要带人来见我。”“为什么？”“要是你会花一千块去找一个保安写一个字吗？”“假如我有那个钱，还有那是你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别贫嘴，你跟他说是一个保安写的保证立马跑掉，要说是一位神龙不见尾的先生所书，这样就容易把想见面的都推掉，再问其它别理会就是。”小燕扑哧一笑：”小伍哥，咱能不能来点实际点的，要是这个能赚钱，你自己怎么不去做？”

为了帮助她引起猜忌，小伍不得不找个理由：”摆摊太辛苦了，我不喜欢做这个。“小燕看时间不早拿起那一大袋子说：“搞不懂你，走了。”

隔天下午小伍下班回宿舍，半路想起小燕已经一整天没见着，也不知字卖得怎样？思怔之间小燕从身后喊了一声：“小伍哥。”小伍回头问：“你来了，卖得怎样？”小燕面露难色：”你这字不好卖啊，不过还好，一晚上还能卖出一幅对联，这钱还给你。”小燕拿着两块钱递给小伍。”小燕，你这是分红吗？赚多赚少你都留着，我用不着这些钱，不用给我。“”小伍哥，这不是分红，那对联我只卖了两块钱。“我的乖乖，小伍两眼发黑，“你是咋卖的呀？””没办法，看的人虽有，不过一问价格就走开了。好不容易来一个想买的，讨价还价半天，最后他只愿出两块钱，说是商店也就卖五块钱，我这地摊货给两元算不错了，想着总不能白板吧，最终他还挑三拣四才做成这笔生意。”“你没跟他说商店五块的都是印刷品，我们这是手书的艺术品吗？”“说了，但人家根本不在乎，不卖的话连两块钱也赚不到。”

小伍有些失望，但他更为担心的是小燕会因为这个不好卖而又重提那些碟片，他必须给小燕更多信心和耐心，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来给她打气：“地摊可以省掉租金，所以才便宜，而不是因为是劣质品才便宜的，咱得先认清认可自己的价值，以你的价值观去影响别人购买，而不是让别人影响到你。别急慢慢来，咱不止那个价。“”哦，我明白了，但小伍哥，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我不会跟你一起去，不过我一有空就会过去帮你。“”那可说定了，你一定要来。“

晚上小伍来到小燕摊位附近，这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偏僻的路灯下，而是人流涌动的闹市街区。小伍并没有马上上前，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静静观看。摊前时不时有人过去翻看书籍，偶尔也有人去看了下字幅，但都没停留多久，小伍继续等待着。过一阵子，有个人在字摊前跟小燕交谈着，由于隔得较远，小伍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慢慢地又围过去两三个人，这时小伍觉得时机已到，马上走过去。

小燕发现小伍走来，高兴的叫了声：”小......。“见到小伍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动作，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刚刚与小燕交谈是一年轻小伙，只听他说：”小妹，你这写着‘二虫’两字的横幅很有意思，但什么意思你得说说，总不能骗我们买回去慢慢琢磨吧？“旁边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我在哪里看到过，却一时记不起来。““这字写得可以，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几人说着说着不觉又围过来好几个，连原本在书摊前看书的都被吸引过来，接下来有一中年男子说：”这不就是泰山上那‘二虫’两字吗？风月无边的意思。“大家听这人这么一说都纷纷称赞。

小伍心想，好家伙，原来这些人不是来买字是猜谜来着，他开口说道：“非也，泰山上的‘二虫’两字虫上是有一撇的，大家看这幅就没有！”旁人不解的问：“那你来说说这'二虫'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写这字的人忘了写上一撇？”小伍回道：“什么意思嘛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看其他的字幅，有繁体字也有简体，繁体笔顺为右向左，简体笔顺为左向右，这个应该是简体笔顺的‘二虫’，而不是风月无边的‘虫二’。”最早那小伙开口问小燕：“小妹，这‘二虫’是啥意思？”小燕望着小伍心里偷骂：明明是你写的，这是在搞哪出？叫我怎么回答？本以为小伍能帮她圆场没想却默不作声，她只好回道：“字不是我写的，我只卖字，不知道啥意思。”小伙又说了：“你卖的东西能不知道吗？总得有个出处吧。”“你们都不知道，我一摆摊的怎能懂！”中年男子说：“好了好了，别为难人家小姑娘吧。”

小伍拿起字幅有意岔开话题：“小妹，这幅多少钱？我要了，就买回去琢磨。”小燕瞥了一眼：“二十块。”那小伙这下可不同意了：“兄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这幅是我先看上的。“小伍对那小伙说：”的确是你先来，但你不是还没买吗？既然你要，那就价高者得吧，二十元我出二十五。“那小伙一时语塞无法反驳，这时人群里却有人喊上了：”我出三十“。听到别人喊三十，小伙子只好不甘示弱喊道：”三十五“，中年男子也来凑热闹：”四十“。原本二十块一下涨了一倍，大家都静下来，眼看四十就快成交，没想那小伙突然喊道：”五十！“看来这小伙子是志在必得，最终没人喊出更高的价格。

小伍叹声道：”我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这幅没买到真可惜，不然五十块我也买。”然后拿起一幅《知足常乐》：“这些字该瘦的瘦，该肥的肥，刚柔并济、行云流水，买哪一幅都值。小妹，我就买这幅，多少钱？“”也是二十。“小伍掏出2o元给小燕。小伙一看小伍付钱连忙也掏出5o元，像是生怕有人再跟他抢似的。小燕高兴的卷起横幅交给那小伙。拿到字幅，小伍也不停留，转身马上离开，听着身后好几个人在跟小燕买字的声音，他脸上露出轻轻的笑容。

风月无边的夜晚，回到宿舍的小伍正在阳台上沐浴月光，未曾想刚摆完摊的小燕匆匆赶来。这么马不停蹄的来找他小伍估计她晚上的战绩不错，小燕高兴的说：”小伍哥，你太利害了，给，这个是晚上赚的钱，三百陆。”小伍把钱推了回去：“都说我不要钱啦，你再拿给我以后我就不给你写字了。”“这世上还真有不要钱的人！你真是奇怪，怪不得不愿自己去卖字。”

“知足常乐啊。“小伍拿着刚才买的字幅递给小燕，”我跟你买‘知足常乐’看到没？如果够用何不把多余的给那些真需要它的人，'知足常乐'拿着，退回我2o元就行了。“看着小伍如此坚定，她只好拿出2o元还给小伍，同时她还是好奇的问：”小伍哥，二虫既然不是风月无边，那又是什么意思？“”自己去找，我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不说拉倒。小伍哥，这些字能卖得出去，你以后也不用付那房子的租金。“”嗯，等你赚够了再说。“小燕道别准备离开，门口走进来一保安：”小伍，队长有事找你，要你马上去保安室。“”好的，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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