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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先前请的大夫全都是庸医,全都给我开错了药吗?
第37章江湖有点险(五)
我静静地等着许竹落写完。
等到他落下最后一笔,便将方子折叠好递给了我:&ldo;按照方子上写的,每日三副药,早中晚各一副,煎水服下,服药期间,禁发物,禁茶水,禁重盐重辣。如此,三月之后,应该会有好转,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便可痊愈。&rdo;
&ldo;除此之外,姑娘的饮食用药,最好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理。&rdo;
我听到许竹落说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便可痊愈时,内心忍不住绝对激动,又听到他谈及我的饮食问题,心下不禁生出一个疑问:&ldo;先生的意思是,我身边出了内鬼,有人在我的吃食里做了手脚?&rdo;
许竹落道:&ldo;不排除这个可能。姑娘的脉象像是中毒,老朽曾在西夏国境内诊治过几例相似的病人,西夏国有一种毒,名为醉合欢,此毒不算甚么烈性的毒药,但却胜在难以发现,中毒者的表现也只是比以往更虚弱一些,常常容易被人忽略,但若是体内的毒药经年累月的累积,不出十年,中毒者的身体便会出现无可救药的衰竭,此毒多用于西夏后宅之中,老朽诊治的那几位病人亦无一例外都是后宅妇人。老朽致力于找出此毒的独特症状,编入我根据这几十年的行医经历著成的医书中。却只找到了一条,那几位中了醉合欢之毒的病人的眼睛下方都有一条淡灰的竖线,且中毒越深,竖线的颜色越深。&rdo;
我想起方才诊过脉之后,许竹落扒开了我的眼睛查看了一次,便道:&ldo;莫非我也有?&rdo;
许竹落点了点头:&ldo;正是。只是此毒从前只在西夏国境内出现,姑娘,你是我在其他四国诊治过的第一例。姑娘中毒的时间应该还不超过两年,且剂量也下的轻,若是再熬个年,便是遇上的是我,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你了。&rdo;
我点头,怔然道:&ldo;能在这个时候遇上先生,确是我三生有幸了。&rdo;
我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了桌子上,道:&ldo;先生的大恩,我不知该如何相报,只好奉上一点绵薄心意,望先生笑纳。&rdo;
我知道许竹落行医治病,向来有个规矩,他诊病不是按病难诊不难诊来收钱,而是按照病人的家底。若是病人家中清贫,他可以一文不取,但若是病人家底殷实,比如许竹落在祁国行医之时,曾替睿王府的小公子诊病,便向睿王索要了一万两银子的天价诊金。
我毕竟是个平头百姓,自然不能跟睿王府比,便打了个对折,备了五千两的诊金。
我本以为他会收下,没想到他却将银票推回我的面前,道:&ldo;姑娘十分合老朽的眼缘,这诊金便不要了。&rdo;
这也可以?
我复又劝道:&ldo;先生还是收下吧,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rdo;
最后我还是没能劝服许竹落收下那几张银票,我心里觉着有些奇怪,但他坚持,我也不能勉强。
从青衣阁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我们便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次日,收到苏玉福的来信,信中说头先坑了我们一把的墨玉公子写了封信送到金玉阁,说是上次的事情有些误会,并点名要与阁主苏金亲谈。苏玉福不敢怠慢,立即便遣人把信送了过来,请我拿主意。
既然人家下战书都下到我家门口来了,再不应战不符合我的作风,再说先前那笔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他算,我刚想回信,想着幽州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不如便用过午膳后直接驱车去洛城,直接与苏玉福面谈岂不更便宜?
但人算不如天算。
巳时的时候,清浅说是去街上采买些点心之类的,我们去洛城的路上也可以用以果腹,我想着索性时间还早,买这些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挥了挥手,准了。
没想到她这一去,直到午时将过才回来。还带了一个一身雪白孝服的小姑娘回来。
客栈下头人多口杂,不是个说话的地儿,我便唤了她们到楼上的房间里。
方进门,清浅便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那小姑娘见状也跟着跪了。
&ldo;奴婢上街采买的时候,正好碰到这小丫头在卖身葬父,一时不忍心,便出了钱替她把染病去世的老父葬了。&rdo;
我心道,难怪她去了那么久,感情是替人葬父去了。
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没了爹,看样子家中也没有其他亲眷了,要不也轮不到卖身葬父的地步,确实是可怜,只是天下可怜人那么多,若是她每每见了都要心软照料一番……
唉,这丫头太心善了,有时候也挺能替我添麻烦的。
&ldo;既如此,那便再给她五十两银子傍身吧。&rdo;
我的意思很明显,能给她点钱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我并不愿意带上那丫头上路,平白多这么个累赘。
&ldo;求小姐垂怜,她家中已再无亲人,她一个孤女,恐难以生存下去,奴婢也明白此行是去做正事不该节外生枝,只是,只是她……实在生的太像……奴婢的一个故人了,奴婢实在是不忍心。&rdo;
故人?
清浅自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姐姐还在四年前不慎坠井身亡了。那么,这个故人,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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