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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皎皎被鱼滢扶着起身,走到蔡山身后的小太监跟前。
只见他端的托盘很大,上面摆着一个四方长条的漆面点金彩绘的盒子,瞧着大小,刚好能装下一套衣裳。
难道陛下让人给她裁了新衣?
只是新衣服虽好,却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何须这样神神秘秘的。
再说了,陛下最近赏下的各类珍品实在不少,看也看厌了。
虽兴趣不大,可御前的人还在跟前,苏皎皎也不好驳了面子。便笑着挑开了盒子,露出里面平平整整躺着的一件用料极为华丽,款式却不大眼熟的衣裳来。
她柔荑伸出,轻轻捏起两边,露出衣服款式的真容,正在打量的时候,身侧站着的凌霄讶然一声,说着:“是骑马服?”
蔡山也跟着看一眼,哎哟一声,客客气气地笑道:“还真是骑马服,看来,陛下的意思是打算秋猎带着娘娘一道儿去呢,还特意赏下这么贵重的衣裳。如此华丽的骑马服,连奴才也是第一次见呢。”
苏皎皎笑了笑,将衣裳重新搁回盒子里,说着:“改日我亲自去向陛下谢恩,大监跑一趟辛苦了,也该领着底下的人喝些好茶。”
“鱼滢。”
鱼滢会意,笑着上前将一个锦囊搁在蔡山手里,沉甸甸的。
蔡山虽不缺这些,但到底是娘娘的心意,便笑着说:“娘娘素来体恤宫人,奴才多谢娘娘。陛下那头事忙,奴才就先回去给陛下复命了。”
凌霄亲自去送人出去,苏皎皎才再次懒懒地歪在榻上。
鱼霭是最活泼的性子,欢喜地打开盒子将衣服展开,啧啧称奇道:“都说骑马服是为了骑马方便所制,款式简单,以利落简洁为主。可陛下赏娘娘的这件,用料如此讲究,曲线也流畅,摸上去像绸缎,但又很坚韧,也看不出是什么料子,在阳光下泛着细闪,像流光似的!”
“咱们娘娘如今是宫中独一份儿的恩宠,陛下如此宠爱娘娘,这可是别的宫里盼都盼不来的福气呢!”
秋猎的一个月后的事了,苏皎皎没那么期待,对这件衣裳兴趣不大,便敷衍了两句:“陛下的心意难得。”
鱼滢在旁边给苏皎皎换新茶,也笑着说:“这一个月多,若是奴婢没记错,仿佛陛下只要娘娘一人侍寝,真真是独宠了。宫里内外,再没比咱们娘娘更尊贵更受荣宠的了。”
说罢,鱼滢又笑着叹了口气,看向苏皎皎说着:“陛下这样宠爱您,奴婢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您得陛下的宠爱,但又实在是担心,后宫这么多妃嫔,唯您一人独占恩宠,风光是风光,可也着实惹眼。一己之身将后宫诸人的怨气都揽在您一人身上,这样的眼红和怨恨,不是娘娘但凭聪慧伶俐就能解决的——”
她看了眼苏皎皎,将那杯旧茶端走,说着:“如今皇后已经病愈,宓充容失势,姝贵嫔代理后宫。明面上看,您已经占尽了后宫的优势,不仅后宫看得出,前朝也看得出。”
鱼滢欲言又止,不知道娘娘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好再往下说。
毕竟自家娘娘是最玲珑心思不过的人了,她能看到的,娘娘只会看得比她更远,只是如今这情况,被捧的越高,那种岌岌可危的欲坠感就越强烈,总让人不安。
陛下从前也宠着娘娘,但那也算正常的范畴,宫中还有些小有恩宠的分分雨露,可连她这个日夜侍奉娘娘的人也不清楚,陛下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专宠娘娘。
若只是陛下一门心思如此,倒也不是最让鱼滢担心的,鱼滢最担心的是娘娘怎么看待。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天人之姿,又正值好年岁。
如此地位的男子,弱饮三千只取一瓢,寻常女子哪儿能不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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