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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云宝林不顾皇后的脸面侍了寝,皇后虽表面不显,但心中定然十分不快。
何况,她们一党早就是皇后心里的一根刺,这金钗若不收,传出去是云宝林抹了皇后的颜面,若是收了,假设怜美人当众提起这金钗,皇后同样心中犯恶心。
云宝林不管怎么做,皇后对她的厌恶都只会越来越深。
王淑妃协理六宫是位高权重,但后宫中许多事情,还是得皇后点头。
怜美人表面看虽只是送了金钗,可实际是要害云宝林!
敏充仪心中窝火,这金钗却是不得不收起来的。
她将金钗放到一边,想起方才落落的话,发了火:“不入口的东西?怎么,你是觉得本宫会诬陷怜美人谋害嫔妃不成!”
这么大的帽子扣到头上,落落只是一个宫女怎担得起,她急忙摇头,连连说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
敏充仪凌厉地扫她一眼,就看到落落眼中含泪,被她吓得语无伦次。
一看到她的眼泪,敏充仪便想起怜美人是如何哭哭啼啼惹了陛下的怜惜打她的脸的,心中不禁怒火狂烧。
“贱人!就会哭不成!”敏充仪顺手拿了手边的瓷杯,狠狠朝落落头上扔过去:“你和你主子一样,都是惯会装可怜的贱人!”
敏充仪重重地拍向手下的桌子,气得眼眶发红:“秋欣,给本宫狠狠打她的脸!”
-
披香殿。
苏皎皎支额在软塌上,袖管卷起,露出一双细白柔荑。
她低眉思索这眼前的棋局,将黑子退三步,收了几颗白子。又瞧了眼天色,声线有几分懒漫:“天要黑透了,落落也该回来了。”
鱼滢从窗口往外看了眼天色,将窗子合上一半,神色晦暗不明的请示着:“小主,现在就叫小松子去接落落回来吗?”
苏皎皎眉眼稍顿,淡声道:“去吧,仔细着别被人发现。”
“披香殿剩下的人,我都不信。”
夜色渐晚,早过了用晚膳的时间。
烛光如一道长河般陆陆续续亮起,愈发衬的无人处黑暗。
小松子提一盏宫灯去往缀霞宫的路上,正看到落落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走回来。
他快走几步上前,关切问道:“落落,你这是怎么了?”
听见熟人的声音,落落先是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是谁后,心中的防备和委屈便卸了下来。
她颤着手摸上自己已经红肿不堪的脸,痛哭道:“小松子……我……是敏充仪打的我……”
因为脸颊被打肿,牙齿都松动了几颗,落落说话的声音都扭曲了些许。小松子提着宫灯往她脸旁边放,借着光去看她的脸。
看清的一瞬间,小松子都被吓了一跳。
落落脸颊两侧都被打的高高肿起,眼睛也肿得只睁得开一丝缝隙,几乎没个人样,可见敏充仪手下的人使了多大的劲儿。
也难怪落落走的会这么慢,天黑了,她手里又没提灯,只能慢慢摸索。何况缀霞宫周边虽环境很好,却偏远些,一到天黑这边都没什么人走动,更别提有哪个好心人送她一程。
小松子不动声色地打量落落一眼,语气却温和:“你怕是路都看不清了,可千万小心些,万幸小主宽仁,特意叫我来接你。”
刚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时候看到和自己同处一宫的小松子,落落觉得格外亲近些。她还不知道自己奸细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心中正对小主和小松子的雪中送炭感念不已。
两人一起走了一会儿,耳边渐渐出现了蛙鸣声。小松子目光一凝,他知道,这是千鲤荷花池到了。
正走着路,他突然“哎哟”了一声,将手里的宫灯放在地上,假意蹲了下去。
眼前的路突然变得模糊,落落有些慌:“小松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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