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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ldo;诛心之法……&rdo;王聿若有所思起来，&ldo;景文，你可听到哪般风声？&rdo;

司马睿放下茶杯，笑了起来，&ldo;裴祭酒怕是月旦评之后，邀请叔宝。&rdo;

裴頠？裴礼和裴宪互看一眼，他们的堂叔？

&ldo;贾后的心腹先是潘岳，再是裴頠，下一个可是张华？&rdo;王玄素来不注重自己的敬语，指点大名。

&ldo;我们还是不要猜了，现在我更好奇，叔宝，这《钱神论》到底是说了哪般？而我们要做哪般的计较？&rdo;王聿缓缓笑眯了眼，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期待。

卫玠骄傲的抬起下巴，不需看绢帕，已然烂熟于心，他素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ldo;有司空公子，富贵不齿，盛服而游京邑。我大晋开国至今，能被潘岳称之为司空者，何人也？&rdo;

&ldo;司空？潘岳？&rdo;王聿皱起眉，&ldo;这是……&rdo;

卫玠故作神秘的笑起，&ldo;茂宣可记得故躬稼以供粢盛，所以致孝也。劝穑以足百姓，所以固本也。能本而孝，盛德大业至矣哉？&rdo;

&ldo;这不是潘岳那厮的《藉田赋》？&rdo;王聿若有所思起来。

&ldo;这潘岳因着歌颂先帝躬亲耕田之事而二十年仕途不顺，后来归顺的是司空贾充……等等……&rdo;裴礼恍然大悟起来。

&ldo;司空之子，也就是贾充无子嗣过继的贾谧？！&rdo;裴宪终于明白过来。

&ldo;看来这鲁褒到底是胆子够肥，直接开骂这秘书监的太岁，真是厉害……&rdo;王玄嘲讽一笑。

司马睿则是轻转手里的茶杯，眉头缓缓皱着。

&ldo;驻驾平市里，顾见綦母先生。&rdo;卫玠继续说下去，&ldo;不知诸位，可知道这綦的意思？&rdo;

&ldo;綦？&rdo;王聿愣住，&ldo;綦既是綥，帛苍艾色。&rdo;

&ldo;错。&rdo;卫玠摇着头，&ldo;而是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rdo;

&ldo;世子？&rdo;王聿瞪大眼睛，&ldo;世子之母？莫非是贾午！&rdo;

&ldo;原来是说贾午和贾谧母子？他们卖官鬻爵？&rdo;裴宪听出了门道。

&ldo;不然呢？&rdo;卫玠缓缓一笑。

&ldo;原是如此，原是如此，这鲁褒当真是真厉害。&rdo;裴礼不得不佩服起鲁褒起来。

&ldo;那么《钱神论》可有哪般文章可做？&rdo;裴宪好奇起来。

&ldo;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男贽玉帛禽鸟，女贽榛栗枣修。&rdo;卫玠冷笑一声，淡淡说道，&ldo;如此直接了当，忠臣嘉宾得到钱币与锦帛便心花怒放？如此绕在这司空之子身边的人，围绕世子之母身边的人，该是如何的蝇营狗苟！&rdo;

&ldo;这里不过是一场骂人至于，可后边却说了此物危害之处。正所谓吾将以清谈为筐篚，以机神为币帛。&rdo;卫玠撇了撇嘴，&ldo;不过是当今之急，何用清谈。时易世变，古今异俗。富者荣贵，贫者贱辱。&rdo;

&ldo;这是以士大夫的口吻来抱怨世事不公吗？&rdo;王聿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ldo;有这么简单？呵……茂宣，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吧？你该知道后面一句话是而子尚贤，而子守实，无异于遗剑刻船，胶柱调瑟。贫不离于身，名誉不出乎家室，固其宜也。&rdo;王玄指着绢帕上的一句话。

&ldo;贫不离于身，名誉不出乎家室？&rdo;裴礼一副惊愕的看着王玄，&ldo;这是说寒门已然无法上升了吗？&rdo;

&ldo;自创办九品中正制度，寒门者恒寒，朱门者仍朱，豪门者常豪。这天下的士族即便犹如潘岳之才，一篇《籍田赋》二十年不仕！这便是现实，更是此文点睛之笔。&rdo;卫玠的解释让众人点头。

&ldo;原是鲁褒揭示出了大晋的弊端？可是这只是一种批评罢了，不过发人深省……&rdo;裴礼刚想说下去，却被王玄不耐烦的打断。

&ldo;使内方象地，外圆象天。钱之为体，有乾有坤。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损。难朽象寿，不匮象道。你看不懂这段话不成？&rdo;王玄皱起眉。

&ldo;这段话有何蹊跷之处？&rdo;裴礼还没明白。

&ldo;简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亲爱如兄，字曰&ldo;孔方&rdo;。孔方兄也，亦是困苦的源头。&rdo;王玄摇头晃脑起来，颇为欣赏下面的一段话，&ldo;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衍而有余，臣仆者穷竭而不足。&rdo;

&ldo;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段话，到底有哪般的价值？&rdo;裴礼还是懵懂中。

&ldo;这段话，不过是说造钱的人有通天之能，更有颠倒黑白的能力。多少冤假错案，多少无妄之灾来自这造钱之人？仔细想想，无翼而飞，无足而走的意思。&rdo;裴宪终是给自己的兄长解释道。

&ldo;是这般吗？&rdo;裴礼一直都是个温吞的君子。

&ldo;又或者是，在钱的前面就是钱的主人，在钱的后面就是钱的奴婢。而钱的主人是越来越富，钱的奴婢是求而不得，越来越贫，而这样的一切都是来自造钱之人。&rdo;司马睿终是开了口给裴礼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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