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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失职。
十八岁,正是自我意识最强,以自我为中心的年纪,他对待乖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没当过父亲,‘慈爱’这词他是沾不上边的,可这会儿却是后怕的不行,像被谁一下扼住喉咙,窒息般的绝望。
只要一想,要是乖仔······不在了,他能发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方子晨缓了口气,沉默半响,眼里的热意退去,才摸着乖仔的小脸蛋儿,问:“乖仔怎么知道这虫子可以卖银子呢?谁告诉你的?”
乖仔小心翼翼又瞄了赵哥儿一眼,赵哥儿走过来,同方子晨一起蹲在他跟前,语气已经恢复正常:“刚刚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对你吼。”
他不哄还好,一哄乖仔眼泪就掉了下来。
赵哥儿给他抹眼泪,软下声音:“你能告诉父亲和爹爹吗?”
乖仔自出生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未离开半步,他怎么懂蜈蚣可以卖钱这事儿呢?
周哥儿和刘婶他们也不会跟孩子说这种事。
这其中有蹊跷。
乖仔抽着小鼻子,声音哽咽:“系马老太婆跟我说滴。”
他之前喊马大娘奶奶,方子晨不乐意,说让他以后见了马大娘,就喊马大娘做马老太婆。
乖仔一直记着。
“她说,卖货郎收虫虫,拿去泡酒,一只可以卖九文钱,九文钱多多滴,乖仔想赚银几,乖仔就去山里找,今天找了好久好久,翻了好多石头和烂木头才找到一只。”
乖仔说的委屈:“爹爹不要骂乖仔惹。”
他常跟赵哥儿上山砍柴,之前不是没见过蜈蚣,只是那会儿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卖银子,而且蜈蚣腿多,密密麻麻的爬的也很快,赵哥儿说它会咬人,让他不要碰,之后再见了,他都乖乖的,没去碰。
马大娘说这事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心也跳的飞快。
他知道哪儿的蜈蚣多,也知道蜈蚣最爱呆在阴暗、潮湿的腐木石隙下和荒芜潮湿湿的茅草地上。
他一个人进山也不怕。
虫虫会咬人,他就不拿手去抓,可以用木棍。
乖仔原本还想着抓几只存起来,等卖货郎来了,卖掉得了银子,给父亲和爹爹一个惊喜。
结果······确实是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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