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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1页）

胖男孩说：&ldo;这地方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垃圾堆。没有能源，无线网络覆盖不到。如果只有有线网络，你等于是退化到了石器时代。&rdo;他用吸管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把杯子朝桌上一丢，沿着走廊走开了。

影子伸手把胖男孩丢的垃圾装回纸袋。&ldo;我要出去看看美国的中心。&rdo;他宣布说，然后起身离开，走进外面的夜色。南西先生跟在他后面也出来了，两个人并肩走着，穿过小公园，谁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石头纪念碑前。风在他们身边断断续续呼啸而过，一开始从一个方向刮过来，然后又从另一个方向刮来。&ldo;好吧，&rdo;他问，&ldo;现在该怎么办？&rdo;

半圆的月亮悬在黑色的天空上，苍白黯淡。

&ldo;现在，&rdo;南西说，&ldo;你应该回自己房间去，锁上门，努力多睡上一小觉。午夜时分他们就会把尸体转交给我们，然后我们就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对任何人来说，这个中心点都不是个稳定的所在。&rdo;

&ldo;既然你这么说，我照你说的做好了。&rdo;

南西先生吸了一口小雪茄。&ldo;真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rdo;他说，&ldo;这一切真不应该发生。我们这种人，我们……&rdo;他挥舞着手中的小雪茄，仿佛要用它找出一个合适的字眼。他终于找到了，&ldo;惟我独尊。我们不爱交际，不合群，即使是巴克斯也这样。我们不能长久地和别人在一起。我们喜欢独自一人，或者待在属于我们的小团体中。我们无法和其他人好好相处。我们喜欢被人爱慕、尊敬和崇拜。就说我吧，我喜欢他们讲述关于我的故事，显示我有多么聪明的故事。我知道这不对，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们喜欢成为强大者。可现在，在这个艰难时期，我们变得渺小不堪。当然，这里同样有神，新的神灵冉冉升起，又坠落，再升起，但这儿依然是一个不容忍神灵存在的国家。梵天创造世界，毗瑟奴保护世界，而湿婆毁灭世界，把整个世界清洗一空，让梵天可以再度创造新世界。&rdo;

&ldo;你是什么意思？&rdo;影子问，&ldo;斗争已经结束了？你是说战争结束了？&rdo;

南西先生哼了一声：&ldo;你脑子有问题吗？他们杀了星期三，还到处夸耀。他们把话风放了出去，还在各个电视频道上播放，让那些人可以亲眼看到。你错了，影子，战争才刚刚开始。&rdo;

他弯下腰，在石头纪念碑脚下摁灭小雪茄，把烟头留在地上，像一件祭品。

&ldo;你从前很喜欢开玩笑，&rdo;影子说，&ldo;可你现在不开玩笑了。&rdo;

&ldo;这些日子里很难找到笑料了。星期三死了。你要进去吗？&rdo;

&ldo;我很快就回去。&rdo;

南西朝旅馆走去。影子伸手摸摸纪念碑的石头，手指抚过冰冷的黄铜铭牌。他转身朝那个白色的小礼拜堂走去，走进敞开的大门，进入里面的黑暗中。他在最近一张靠背长椅上坐下，闭上眼睛，低下头，想念劳拉，想念星期三，思考活着的意义。

背后的房门卡嗒一声响，还有脚步声。影子站起来，转身查看。有人站在门外，黑色的身影映衬着背后的星空，月光在某件金属东西上闪烁。

&ldo;你想开枪杀我吗？&rdo;影子问。

&ldo;老天，我倒是希望能杀了你。&rdo;城先生说，&ldo;这把枪只是为了防身。怎么，你在祷告？他们哄得你相信他们都是神了？他们根本不是神！&rdo;

&ldo;我没有祷告。&rdo;影子说，&ldo;只是在思考事情。&rdo;

&ldo;我有个看法，&rdo;城继续说，&ldo;他们其实是变异人，是进化实验的产物。他们有一点儿催眠别人的能力，还有一点儿转移注意力的欺骗能力，他们可以让别人相信任何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精彩的，他们就这点儿本事。说到底，他们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死掉。&rdo;

&ldo;人和神都会死的。&rdo;影子说。他站起身，城立刻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影子走出小礼拜堂，城还是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ldo;喂，&rdo;影子问他，&ldo;你知道谁是露易丝&iddot;布鲁克斯吗？&rdo;

&ldo;你的一个朋友？&rdo;

&ldo;不是。她是出生在这里南边的一个电影明星。&rdo;

城迟疑了一下。&ldo;也许她换了名字，改名叫丽兹&iddot;泰勒，或者莎朗&iddot;斯通什么的。&rdo;他很肯帮忙地提示影子。

&ldo;也许吧。&rdo;影子朝旅馆方向走去。城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

&ldo;你应该被重新关进监狱。&rdo;城先生愤愤地说，&ldo;应该关进他妈的死囚牢。&rdo;

&ldo;我没有杀你的同事。&rdo;影子平静地说，&ldo;我在牢里的时候，有人给我讲了个故事。我想把这个故事告诉你。那是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故事。&rdo;

&ldo;讲吧。&rdo;

&ldo;整本圣经里，耶稣惟有一次向一个人亲口许诺，保证在天堂里给他留一个位置。那个人不是圣彼得，也不是圣保罗，不是他的任何一个门徒。他是个被判有罪的小偷，被处以死刑。所以，别急于把人送进死囚牢，他们也许知道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rdo;

那个司机还站在悍马车旁。&ldo;晚上好，先生们。&rdo;经过他身边时，他和他们打招呼。

&ldo;晚上好。&rdo;城先生说，然后冲着影子说：&ldo;整个这桩事，我个人压根儿不在乎。世界先生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这样做事比较容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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