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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观没想到会这样。榆中占地面积比较大,各个年级的教学楼隔得挺远的,消息跨了个年级就不太流通。他震惊了一会,说:“那他现在在哪个班?”
这下让那几个同学犯了难,虽然他们和于玏满打满算做过一年同学,但关系并不亲近。“哪个班来着?你记得吗?”
“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了一句“二十三班。”
李思观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于是继续问他:“二十三班在几楼?”
“五楼。你是要把这些给他么?”陈叙说。
“对。”李思观说,“那我去五楼了,不和你们多聊了。谢谢你们。”
陈叙说:“我正好找于玏有事,如果你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帮你转交给他。”
李思观看看表,发现已经过了徐绰说的要来接他的时间——刚刚等下课等得有点久。“那好,麻烦你了。”他把笔记给陈叙。
“小事。”陈叙接过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星期没爬楼,陈叙抱着那摞不算重的笔记,上楼上得腿有点软。
墙壁上贴的楼层提示数字慢慢攀升,他的心也跟着跳得越来越快,紧张和期待不受抑制地涌上心头,像每次他在楼底下等于玏,向上望时的一刹那——明知人在那,却不敢往上迈一步。
到了五楼,二十三班门外,正好站着个他认识的女同学,但他顾着往门里看,没注意到她。
那女生叫住他说:“哎,陈叙,你怎么来我们班了?好久没见着你了。”
陈叙收回目光,说:“哦,最近都没啥时间……那个,你能叫于玏出来一下么,我有东西给他。”
“就知道你找他,行,等着吧。”那女生说。
陈叙眼神紧跟着她背影移动,到被墙壁隔断看不见的位置,他就侧身看向窗。他看见于玏在座位上坐了一会,才起身往这边走。陈叙下意识腾出一只手来扯衣领和衣尾。等衣服上的褶皱差不多被展平之后,于玏出来了。
他看见陈叙,眼睛里掀起一层波澜,然后又恢复成无波。两个人相顾无言地沉默对视了一会,于玏说:“什么事?”他像是又吃过口香糖了,说话间带着薄荷的气味。
一周不见,俩人好像生疏了许多,薄荷的清凉气味隔在他们中间,更增加了一种距离。陈叙在如擂鼓的心跳里兀自镇定道:“嗯,有东西给你。”
于玏看见他手里的东西,道:“这个?”
“对,”陈叙说,“是李思观的笔记,他去四班找你,我看见了就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于玏愣了愣,说:“谢谢。”
陈叙说:“谢谁?”
“你。李思观应该不需要谢。”于玏说。他没找李思观要过笔记,李思观大概也没想得到他的感谢。
“我也不需要。”陈叙说完,把笔记给他。
靠近的时候,陈叙一低头,看于玏目光落在手里的书上,神情很专注。陈叙突然想就这么跟他说句悄悄话。
“我很想你。”陈叙悄悄说。
这一下来得突然,退得迅速,于玏没有预料,身体一僵,条件反射似的屏住呼吸,头往旁边一偏。
陈叙看见他脸上浮起可疑的红,笑着道:“我说真的,你和我想的一样吗?”他这句用的是正常音量,周围人都听得见,但没人觉察出异样,经过的人大概只会觉得他们在讨论什么问题。
陈叙本以为他会直接说“没有”,没想到于玏抿抿嘴,说:“你想我怎么说?”
陈叙心里一动,说:“我想你说,你和我刚刚想的一样。”
于玏眉间微动,仿佛在犹豫,然而半天后还是恢复成麻木,道:“别闹了吧。”
陈叙笑起来,看见于玏手里的书经过换手,变得不太整齐,就伸手码了码,指尖明目张胆地碰了碰于玏手背。
做完这些,他收回手,把食指放在唇边蹭了蹭。他这么做的时候,一直盯着于玏的表情。不知不觉间被揩了油的于玏一言不发,但怎么看怎么有点羞愤的意思。
放弃么,不可能的,不如认命,陈叙突然想。
“还有事么。”于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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