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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算了算了……也不值几个钱。&rdo;老者冲她摆摆手,惋惜地看着手里的碎片叹气,&ldo;可惜啊,今天还没开张就蚀了本,晦气呀。&rdo;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老者的地摊上除了这些瓷器之外,还摆着一摞细竹条做成的竹圈,在月色下闪着光滑的青光。
&ldo;您老在这卖瓷器?&rdo;古灵夕左看右看,实在觉得这条人烟稀少位置不佳的小巷绝对不是摆摊的好场所。
&ldo;小本生意,租不起店铺。当街的地方又被别人占满了。只好摆在里了。&rdo;老者把碎片小心翼翼地包进一块破布里,坐回到摊旁的小马扎上,浑浊的老眼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说,&ldo;我也不是卖瓷器的。那些竹圈是供人玩耍,用来套取摊子上的玩意儿,一个铜板可以扔五个圈,套中多少拿走多少。两位姑娘要不要试试手气?&rdo;
&ldo;哦!原来就是套圈游戏啊!&rdo;古灵夕在老家也见过类似的小摊,不过那些摊子上不光是瓷器,还有食品香烟绢花之类的别的小玩意儿,每次总引来不少人围观,那些捏着竹圈的人更是聚精会神瞄准比较值钱的奖品,扔得不亦乐乎。想到自己刚刚踢坏了人家的东西,加上又可怜这老者的处境,古灵夕跟樱华说:&ldo;一起玩吧,我请客!&rdo;
&ldo;我不会啊,你自己玩吧。&rdo;樱华赶忙摇头,又看着那在夜风中不时哆嗦两下的老者,走过去,掏出几枚铜板放下,说,&ldo;算我玩过了,但是没套中任何东西。&rdo;
&ldo;姑娘!&rdo;老者叫住樱华,掌纹纵横的苍老手掌拽住了她,几枚铜钱原封不动放回她手里,&ldo;我不是乞丐,谢谢你的好意。&rdo;
樱华迟疑地缩回手,看向老者的目光里多了层莫名的疑惑。
&ldo;那我来十个圈!&rdo;古灵夕放下两枚铜板,若不是想着还要去找钟晨煊他们,以她的个性和扔圈的技术,一百个圈也不够她玩。
&ldo;好好。&rdo;老者取了十个竹圈交给她,感激地笑着,&ldo;谢谢姑娘惠顾。&rdo;
照规矩站到摊子外指定的地方,古灵夕瞄了瞄准心,一鼓作气把手里的竹圈挨个扔了出去。
结果到是出乎她意料的。十个圈,她竟然套中了两个奖品,还是一对雕刻精致的金童玉女塑像。
&ldo;居然中了?!&rdo;古灵夕高兴得蹦了起来。
&ldo;姑娘好手艺啊!&rdo;老者似乎毫不介意她用两个小钱换走了超过同等价值的东西,爽快地把那对金童玉女拿过来,又说,&ldo;看来姑娘好事将近了。我这对金童玉女,还从没有人拿到过呢!&rdo;
古灵夕把这对漂亮的瓷娃娃接过来,红云飞上了脸,心里喜滋滋地畅想,口头却否认:&ldo;老伯你别拿我说笑了哈,我还小呢,好事还早呢。嘿嘿嘿嘿。&rdo;
&ldo;哈哈,看你我有缘,我再送你个小玩意儿。&rdo;老者从襟口出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取出两张剪成鸳鸯形状的红纸交给她,说,&ldo;这东西是一位故友送我的,你这对娃娃也是他做出来的,他说将来若有谁拿走这对娃娃,又是个心善之辈的话,就把纸鸳鸯也给他,只要在这两张纸上写上他自己和他心上人的姓名和八字,再塞进娃娃里,他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做一对神仙眷侣了。&rdo;
&ldo;真的?&rdo;古灵夕看着手里红得发亮的纸鸳鸯,将信将疑。
&ldo;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我这朋友是修道的。我到希望是真的,现在难得碰到像姑娘你这么善心的人,就算个祝福也好吧。&rdo;老者诚恳地说,然后又从身后的竹筐里摸出一只笔来,&ldo;写上吧,我教你怎么打开那个娃娃的底座。&rdo;
&ldo;这……好吧!&rdo;老者那番&ldo;神仙眷侣&rdo;,着实对古灵夕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加上老者盛意难却,她接过笔,唰唰几下在其中一张上写下了该写的东西,然后照老者的指点,揭开了一个娃娃的底座,把红纸鸳鸯放了进去,再封好。
&ldo;还得写上心上人的八字呢!&rdo;老者看她只写了一张,提醒道。
&ldo;我不知道他的八字啊!&rdo;古灵夕老实地回答,把笔递回给他,&ldo;反正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这个娃娃了,回去再补上。&rdo;
&ldo;呵呵,一个也够了。那就祝姑娘心想事成了!&rdo;老者看着像搂宝贝似地抱着两个娃娃的古灵夕,风霜成皱的老脸上绽开高兴的笑,又提醒道,&ldo;还有,这娃娃要好生保存,里头的八字更不要轻易给外人看到!&rdo;
&ldo;嗯嗯。我知道了,谢谢老伯!天这么晚了,您也早点收摊吧!&rdo;古灵夕道了谢,欢天喜地地拉着樱华离开了地摊,构思着等会儿见了钟晨煊,要怎么跟他炫耀自己一箭双雕赢了一对这么漂亮又神气的金童玉女。
&ldo;姑娘好走!&rdo;老者朝她们的背影挥挥手,抄起双手坐回远处,并没有收摊的意思,佝偻的身影,渐渐被夜色遮掩无形。
天际的弯月越来越细,几乎成了一条细细的弧线,虚弱而诡异。
古灵夕瞅着怀里这对眉开眼笑的金童玉女,自己也乐开了花,这个城隍诞的收获实在不小,好吃的好玩的好听的,一样不缺。而樱华自然是没有她那样的好心情的,前行途中,她不时回转头看向刚才的地摊,心头的疑惑在一层层加重。
&ldo;你看这个金童,那眼神,是不是跟……&rdo;古灵夕刚把金童娃娃举到樱华面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右前方愣了愣。
同时间,樱华也微微张开了口,有些惊讶地看着前方。
蓝色的四方粗布铺盖在地,琳琅满目的瓷质人像摆满其上,摞得整整齐齐的竹圈在浅浅月光下泛着青幽的光。
一切都跟刚才的地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摆在摊旁的小马扎上少了个坐在上头的老者。
&ldo;套圈的摊主都喜欢把摊子摆在这条巷子里么?&rdo;古灵夕虽觉得事有古怪,却暂时想不出别的理由。
&ldo;不太可能吧。&rdo;樱华看着面前这没有人照管的地摊,说,&ldo;就算是另一个摊贩把摊子设在这里,也不至于连所有的摆设都一样吧,连铺在地上的布都是一个颜色。还有那个,你看。&rdo;她指着蓝布最前头的一个侍女塑像说,&ldo;这个,跟刚才我们看到的完全一样。&rdo;
古灵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
如果这是同一个地摊,那是绝对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们前面的。这条巷子除了一头一尾相通,没有别的岔路。老者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收摊再绕到巷口的另一端赶到她们前头,再规整地把东西摆好。
&ldo;别管了,我们快走吧。&rdo;樱华拉住古灵夕,加快脚步朝巷口走去。
然而,走了几分钟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停了步子。尽管她们可以清楚看到那些从巷口外经过的行人,甚至能听到他们热闹的交谈和笑声,她们就是无法接近。明明在大踏步前进,可巷口跟她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ldo;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rdo;樱华咬了咬下唇。
&ldo;再试试。&rdo;古灵夕拖着她,撒开腿朝巷口跑。跑了许久,巷口依然在前方。反到是在左前方相同的位置,蓦地又出现一个完全相同的套圈地摊,空空的小马扎依然在那里,像个看热闹的路人般打量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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