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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2页）

陆太婆当然也有此见识。不过，王翠翘跟徐海究竟如何？她并不深知，亦须先了解了，才能拿主意出来。

&ldo;这当然不止于见个面，就是见面，亦不是马马虎虎的事。你倒先说与我听，徐海待你究竟如何？&rdo;陆太婆又加了一句：&ldo;最好从头细说。&rdo;

王翠翘本来亦有这个意思，便从杭州瓦子巷谈起，一直谈到法云庵出家。足足说了一个更次，方得讲完。

在这个凄艳诡异的故事中，陆太婆特感亲切的是，徐海曾在她家的别墅作过客；因而也就触机而生灵感，很快地定了个主意。

&ldo;我家的别墅叫做&lso;退庐&rso;，当初是我侄子托胡总督照看的，只知道胡总督拿他当一座招贤馆，接待了好些有本事的人在那里住。徐海也在那里住过，倒很巧。&rdo;陆太婆问道：&ldo;你去过没有？&rdo;

&ldo;没有。&rdo;

&ldo;过几天我带你去逛逛。里头有座假山，叫做&lso;退坞&rso;，冬暖夏凉，曲折得很，初次进去一定出不来。谁想躲起来不见人，住在那里最好！&rdo;陆太婆停了一下，突然说道：&ldo;我在想，徐海跟阿狗躲在地窖里，如果上面不是素芳而是你，不知道又会出现怎样的局面？&rdo;

&ldo;那还不是一样。&rdo;王翠翘毫不迟疑地答说：&ldo;象素芳那样子，我也做得到。娘，你信不信？&rdo;

&ldo;我当然信！我也希望我的女儿能够那样子叫人佩服！&rdo;

王翠翘听得这话，觉得不是味道，陆太婆虽未拿她跟素芳相提并论，而扬抑之意，自然而然地显现得很明白。好强的她，实在不能服这口气！

&ldo;娘！一时激烈捐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rdo;

陆太婆原是有意使的激将法，一见王翠翘负气入壳，暗暗好笑，便又装得不经意地问道：&ldo;要怎么样才难呢？&rdo;

&ldo;到那动心忍性的时候，能够挺得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可不大容易。&rdo;

&ldo;你倒举个例子我听听！&rdo;

&ldo;譬如，&rdo;王翠翘想了一下说：&ldo;年轻轻地守寡，想想后路茫茫，不如跟了丈夫在黄泉路上做个伴，一根绳子了帐，那不难。难的是上养老，下养小，送死安生，一肩挑了起来。而且素志不改，至死不悔。&rdo;

&ldo;对！有道是殉节容易守节难。若说守节的寡妇，至死不悔，我不大相信。&rdo;陆太婆说：&ldo;大凡年轻守节，起初是凭一片血气，到了这股劲一泄，想想青春年少，白白耽误，心里总有些不甘。只为面子拘在那里，不能不苦守苦熬。果真有素志不改，至死不悔，可真是难上加难！&rdo;

&ldo;娘！&rdo;王翠翘傲然说道：&ldo;我有把握，不难！&rdo;

&ldo;别瞎说了！年轻轻的起这种丧气的心思。&rdo;

话虽如此，陆太婆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她发觉王翠翘远比她所想象的来得坚强，这样，徐海的实际情形，一旦为她发现，就必能在情感上承受得住；而且会以&ldo;上养老、下养小，送死安生&rdo;那种含辛茹苦，动心忍性的绝大毅力去照料徐海，直到康复。

&ldo;女儿！&rdo;陆太婆认为可以宣布自己的打算了，但先得问一句：&ldo;你的终身大事，是不是由娘替你作主？&rdo;

这话很难回答，七分顾虑，三分羞怯，使得她讷讷然不能出口了。

&ldo;当然，&rdo;陆太婆赶紧又说：&ldo;先要问问你的意思，我不会做勉强你的事！&rdo;

有此一句话，王翠翘放心了，不好意思地笑道：&ldo;娘又何必问我？&rdo;

&ldo;这一说，你是愿意我替你作主。那好！&rdo;陆太婆说：&ldo;英雄不论出身低，我很乐意徐海作我的女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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