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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石永把这句话当成了一个契机，激动地开始表态，&ldo;我知道这么些年我实在亏欠你们太多。我一直想对你们做出赔偿……&rdo;

&ldo;赔偿？&rdo;石决明笑了起来，&ldo;那你能赔偿给他一个正常一点儿的童年吗？&rdo;

石永哽住。

石决明有些疲倦地看着他，&ldo;你无非想说你能给我们多少多少钱，可惜，我们不需要。我们最需要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收入不低，供养弟弟足够了。&rdo;

石永眼圈泛红，他知道赔偿这个词儿说的挺混蛋，可是对于他来说，除了这个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接近他的儿子？

石决明手里慢慢地转着茶杯，语气不急不缓，&ldo;我之所以来见你，就是想把话说清楚。我不希望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做出什么蠢事打扰了我和小远平静的生活。我们不缺钱，也不缺一个爸爸‐‐爸爸这种东西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以后也不必出现了。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rdo;

石永几乎哽咽，&ldo;我一直以为你们受到很好的照顾……&rdo;

&ldo;很好的照顾？&rdo;石决明奇怪地看着他，&ldo;有多好？寄人篱下，吃饭喝水都要看人脸色……你觉得就算拿到你的钱，我们的日子又能有多好？&rdo;

石永说不出话来。

&ldo;我再说一遍，&rdo;石决明看着他，&ldo;我不是来听你忏悔的，那玩意儿留着去跟神父说吧。我只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们和我们之间的联系，十来年前就断了。不要再做无用功，想要把它重新连接起来。我和小远的生活很好，如果你们不出现，会更加好。所以，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rdo;

石永抹了一把脸，他是个极其精明的生意人，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在这个厉害的儿子面前用错了方法，血缘这条纽带和他们之间稀薄的亲情或许会对石远志有所触动，但却无法打动他。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石远志还有一个哥哥可以依靠，石决明却始终要靠自己，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心肠也更硬。

石永见他要走，连忙拦住他，&ldo;请再给我五分钟。&rdo;

石决明点点头，&ldo;你说。&rdo;

石永深吸一口气，竭力摆出说正经事的面孔，&ldo;我这么些年在南方，也置办起了一份家业。&rdo;他仔细打量石决明的神色，见他眼中波澜不兴，不由微微有些失望，&ldo;我名下有几处房产，还有一个五金加工厂。这些年生意还不错。&rdo;

石决明淡淡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ldo;过年的时候，我出了一次车祸，&rdo;石永神色唏嘘，&ldo;昏迷了一个多礼拜，险些就没抢救过来。经了这么一遭，我也看开了，你阿姨……&rdo;石永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ldo;她也劝我把生意放一放，保养身体。&rdo;

石决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微微冷笑。

石永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事情恐怕没他预想中的那么顺利，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ldo;我想把家里的房产分成三份，厂子里的股份也分成三份，你们兄弟三人……&rdo;

石决明打断了他的话，&ldo;你还是留给石皓然吧。我和小远对这些没兴趣。&rdo;

石永有些着急了，&ldo;皓然那个孩子没吃过什么苦，而且他的兴趣也不在这上面……&rdo;

石决明摇摇头，对他后面的话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他拎着电脑包起身往外走，&ldo;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这样吧。石先生多保重。&rdo;

&ldo;决明。&rdo;石永是真的有些慌了，&ldo;决明你坐下，咱们好好谈谈……&rdo;

他们的座位是在角落的位置，但即便这样仍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意。石决明最烦这样的情形，也不耐烦再听石永说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石永连忙招呼服务员结了账，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

&ldo;决明！&rdo;石永追出茶室，见石决明正站在路边打车，连忙追过去，气喘吁吁地说：&ldo;你要知道，有了这份家业，对你和小远都是有好处的。别的不说，大城市的房价……&rdo;

石决明有些无奈地看着他，&ldo;我看事情习惯性的会从坏处想。石先生，你说石皓然对你的生意没兴趣。我请问你，如果他感兴趣呢？你是不是还能想着要跟我们分？&rdo;

石永有些无措，&ldo;我只有你们三个……&rdo;

石决明摆摆手，&ldo;石皓然对你的生意不感兴趣，所以你才会想着把我和小远拉进来，打着亲情什么的旗号，哄着我们替你儿子管理厂子……是这样没错吧？&rdo;

石永强调，&ldo;我会把财产平均……&rdo;

石决明好笑地看着他，&ldo;我说过，我们最需要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rdo;

石永看着他，眼里慢慢浮起绝望的神色，&ldo;决明，我们之间……就没有办法挽回了吗？&rdo;

一辆空的出租车开了过来，石决明抬手拦住，转身对石永说：&ldo;石先生，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你看你有妻有子，有房产还有厂子，可以了，该知足了。&rdo;

石永望着他，仿佛瞬间苍老，&ldo;你和小远是我的儿子。&rdo;

石决明笑着摇头，&ldo;在你放手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rdo;

出租车司机按了一下喇叭，催促两位磨磨蹭蹭的客人。石决明摆了摆手，拉开副驾的车门，上了车。

&ldo;就这样吧，石先生。&rdo;石决明从落下的车窗冲他摆了摆手，&ldo;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自寻烦恼了。&rdo;

出租车司机侧过头朝外看了看，问石决明，&ldo;那位先生脸色不大好啊，不要紧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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