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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盛在影质化为实体的杯里,半透明的酒杯盛不住酒液殷红的色彩。
卫琰端着那酒,偏着头瞧着看起来越来越按捺不住的勿非,慢慢地品了一口,道,&ldo;……血蛛酿。&rdo;
&ldo;想不到这酒三千年后还能喝到,&rdo;他浅笑着道,&ldo;我那时候,时常会往血蛛酿里,搀一些贵族的血来饮用。&rdo;
勿非实在没有耐心听他叙旧,终于忍不住扭曲着面容一把将他摁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及时地转动酒杯保持其中酒液不撒,卫琰仰躺在办公桌上,单手还持着酒杯,仰面向着勿非,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迎着勿非狰狞急躁的面孔,闲闲地继续接着道,&ldo;我那时候,实质上已经死了,平时要维持身体的正常运作,却又不能使用邪眼的力量遭旁人察觉,便只能借用外力。纯血贵族的血液蕴含灵力,对我极有帮助。&rdo;
勿非咬牙道,&ldo;族上,本座没什么耐性。&rdo;
卫琰浅笑着道,&ldo;急什么?&rdo;
他一手持着酒杯,将冰凉的手指轻柔地抚上勿非微微抽搐的脸颊,柔声道,&ldo;你想知道怎样吸取力量,得先听我讲一个故事。&rdo;
勿非瞪着他,低低地喘着气,扭曲地笑了一下道,&ldo;好,您说。&rdo;
卫琰将手中酒杯的酒液轻轻撒了一些在桌上,道,&ldo;五年前你解除封印之时,敬我一声魔王殿下,向我索取力量。但你可知道,这力量最初也不是我的。&rdo;
勿非微直了身,面色中透露出狐疑。
卫琰道,&ldo;三千年前,邪眼族长在魔都议事会中可担任要职,甚者,可通过议会操纵魔界大权。但当时我与你一样,只是侧室所生,无论如何,也承继不了族长之位。我不甘如此,暗地与政敌里应外合,引外人杀我父兄,以为就此可坐上族长之位。不料对方过河拆桥,企图连我一块杀掉……&rdo;
勿非皱着眉,耐心地听着。
卫琰阖了眼淡淡地笑。他那时只是少年,心机虽已深重狠辣却仍是太过幼稚,最后整个邪眼族府皆被政敌所灭,他自己也重伤濒死,只余雷龙带着他拼死逃了出来。性子直慡单纯的雷龙,虽然与他自幼一同长大,日夜相对,却对他背地里所做的一切毫不知情。
他冰凉的指尖抚摸着勿非额下双目,那两只眼睛凑近端详,能看出眼皮紧闭凹陷,并无眼珠在下。
是的,他那时虽然成功逃了出来,却被毁了三只眼睛。额中这只后来复生的邪眼,虽然能看出气息与灵力的波动,能够洞察与操纵人心,但所见皆是事物本质,而非外像。是故勿非的这具身体,虽然行动如常,其实却是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卫琰另一手灵巧地转动着酒杯,继续道,&ldo;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无意间打破了一个亡者的封印。&rdo;
&ldo;这个人活在我之前还要再三千年的魔界上古时期,那时魔王尚未陨落,他领兵抵御天界入侵,而后入魔都击杀魔王,欲自立为新王、一统三界,却最终功亏一篑,遭下属背叛而死,魂魄被封印。此人生前冷血嗜杀,力量滔天,他死前曾发下毒誓,三千年后必将卷土重来。&rdo;
&ldo;三千这誓言应验了,三千年后他遇到了我。&rdo;
勿非道,&ldo;哦?这岂不是十分相似,又一个三千年后,您遇到了本座。&rdo;
卫琰呵地一笑,几分讥讽。
他并不答勿非,接着道,&ldo;我当时以灵魂与生命为交换,获得他的力量,令他附体于我,我的这只复生的邪眼,就是他力量的象征。&rdo;
&ldo;但其实他是要以我为傀儡,操控我达到他重新执掌魔界的目的。&rdo;
&ldo;但是他失策了,我不仅没有受控于他,而且完全吸收了他的力量,并且,反过来吞噬了他的魂魄。&rdo;
他轻拍着勿非的脸,像哄小孩子一般温柔地笑着道,&ldo;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rdo;
勿非突然有了一丝寒意。
卫琰淡笑着,温和地道,&ldo;他操纵不了我,因为我比他还要狠。他是恶灵,我也是恶灵。他想要的,我比他更想要。他做不到的,我却能做到。我比他更清醒,更毫无破绽,我太清楚我要什么,任何人任何事,都阻碍不了我。&rdo;
&ldo;但是你,&rdo;他抚摸着勿非的脸颊,&ldo;你知道你为什么无法操纵我的力量?&rdo;
勿非喉咙里咯吱作响,难耐地等着他下一句话。
卫琰温和地道,&ldo;因为你连我跟他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你是个废物。&rdo;
勿非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的脸颊骤然涨红,额上青筋激烈地暴凸起来,大张着嘴一声喘息,突然合指扣紧了卫琰的喉咙,后者的脖颈扭曲着发出吱嘎噶的脆响。
&ldo;……族上,&rdo;勿非咬着牙,声音压抑扭曲地道,&ldo;本座劝你,不要挑战本座的耐性。你最好能记得,本座打开圣石封印之时,就对你的魂魄下了诅咒!它可不单只会抑制你的记忆!你企图冲破记忆的时候,想必也体会过灵魂崩裂的痛苦!本座可以让你的魂魄在眨眼间支离破碎,灰飞烟灭,连转世都不再可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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