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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他唇间逸出一个苦笑。微微欠身，对宵儿道：&ldo;宵儿若累了，便先回吧。&rdo;言毕一招手，身后随随行的王府家丁便凑上来将宵儿领了回去。

我本该跟着宵儿一并回去，怎奈见他这般几分失魂落魄立于熙攘灯市之中颇觉心中不忍，他虽不说，我知晓，宵儿自出生长到如今五岁，他便在心中默默盼着宵儿亲口叫他一句爹爹盼了五年，时至今日，宵儿亦不肯唤他一句爹爹。

&ldo;爹爹！&rdo;一声清脆甜嫩的童音划空而来，在嘈杂的灯市中分外突兀

我抬头，但见一个圆滚滚，头上扎了两个小揪的小姑娘迎头扑入裴衍祯的怀中，裴衍祯一怔松，似乎始料未及一般，全凭本能伸手将那小娃娃在怀里接了个满怀。

但见那个胖乎乎的女娃娃将额头抵在裴衍祯胸前，撒娇一般蹭来蹭去，满面糖渍悉数蹭到装衍祯的锦袍之上，&ldo;爹爹，爹爹，龟龟要吃糖，吃糖。&rdo;言语动作亲昵非常。

我怔于原地，转不过弯来。二却见裴衍祯满面惊讶色在听见&ldo;爹爹&rdo;二字时消逝殆尽，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慈爱温柔神色，

这……

联想昨夜……难道真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皆可？&ldo;男人皆是人尽可妻！&rdo;小姨娘的训话犹耳畔，我与他分开这许多年……瞧这女娃娃路还走不太稳，顶多两三岁上下……他若想生，以他的能耐，生出个这么大的娃娃倒真是绰绰有余力……

我面色一沉。

&ldo;妙儿，这不是……&rdo;裴衍祯一抬头，与我的双目撞个正着，我心中纷乱，调头便走。身后依稀传来裴衍祯的声音，不过灯市之中人声鼎沸，只隐约一个影，便又迅速被嘈杂声吞没。

我沿着人cháo逆流而上，无意识地在各个卖灯的小摊之间兜兜转转，最后竟迷了路，幸得中州王府在洛阳还算是个好找的地方，最后终是被我寻了回来。

门边都还未摸到，便被守与门外一人迎面捉住了手腕，&ldo;妙儿，你去哪里了！&rdo;

我还沉浸于思绪当中，被这么猛的力道冷不丁一捉，生生骇了一跳，幸而即钊认出是裴衍祯的声音，这才稍稍安定下。

&ldo;妙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rdo;但见他直直望着我，满面凝重，一只手牢牢捉住我的手，一只手还抱着方才那个半途杀出的小娃娃。那小姑娘脸蛋红红，一面吮着手指，一面歪着脑袋看我，似年画里走出来的胖娃娃一般讨喜。

见我看那小姑娘，裴衍祯似乎几分无奈叹了口气，&ldo;这小孩我亦不知是哪蹿出来的。想是和亲生父母走散，见我有几分像她父亲便错认了，趴在我身上不肯下来……&rdo;

此刻，我却如梦初醒一般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件事，他&ldo;看着&rdo;我，&ldo;看见&rdo;了我的一举一动，他唤我&ldo;妙儿&rdo;……

我蒙蒙然看着他，慢慢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ldo;你瞧得见？！衍祯，你的眼睛好了！&rdo;上一刻，我还欣喜非常，下一刻，我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一字一字问道：&ldo;你的眼睛……是何时痊愈的？&rdo;

&ldo;妙儿‐‐&rdo;闻言，裴衍祯掩饰一般调转开头，&ldo;没有多久。&rdo;

&ldo;没有多久是多久？&rdo;我直视于他穷追不舍。

但见他不甚自然地咳了咳，含糊道：&ldo;只是最近……&rdo;

最近？有多近？

难道……他看着我入王府？看着我装聋作哑？看着我替他费力挑鱼刺？看着我为他拈酸吃醋？看着我被他俘获身下？……

我恨不能掘地三尺将自己给埋了。

&ldo;娘亲，你回来了？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花灯。&rdo;宵儿从院子里出来，身上披了川貂绒锦袄，手中提着盏月兔宫灯，一张本就粉雕玉砌的面孔在红烛掩映下更显神采飞扬。

&ldo;爹爹！&rdo;下一刻。本来尚且趴在裴衍祯怀中流哈喇子的小娃娃一下掉转头，扑向宵儿。

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胖娃娃扑个措手不及，险些将手中灯笼给丢出去，幸得一旁侍卫眼疾手快问问接住灯笼，才免去了火烧中州王府的危险。

等等，这侍卫……我怎么瞅着有些眼熟？再一细看，不正是那本来应该尚被软禁于异地的展越吗？

再看看一旁被扑倒在地，满面被糊上口水印子的宵儿……

有谁能同我解释和一下这是真么回事儿？

……

次日，那小娃娃的亲爹便寻了上门，竟是灯市里扎灯笼的一个手工艺人，满面虬髯，相貌长相但与文静白嫩的中州王爷无半分相似，说实话，倒与那关老爷的义弟张飞张翼德长得颇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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