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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她就我这人生沉思了一会，但似乎未能充分理解。勉为其难，年纪太小。

&ldo;15人？&rdo;她说。

&ldo;大致。&rdo;我再次回顾了一下我那微不足道的34年人生之旅，&ldo;大致15人。顶多不超过20人吧。&rdo;

&ldo;才20人！&rdo;雪失望似的说，&ldo;就是说在那里边我是最漂亮的啰？&rdo;

&ldo;嗯。&rdo;

&ldo;没怎么同漂亮女孩儿交往过？&rdo;她问。接着点燃第二支烟。我发现十字路口站着警察，便抢过扔出窗口。

&ldo;同相当漂亮的女孩儿也交往过的。&rdo;我说，&ldo;但顶数你漂亮，不骗你。这么说不知你能不能理解：你的漂亮是自成一格的漂亮，和别的女孩儿不同。不过求求你，别在车里吸烟，从外面看得见，而且熏得车子满是烟味。上次也跟你讲过，女孩儿小时吸烟吸过量，长大会变得月经不调。&rdo;

&ldo;滑稽！&rdo;

&ldo;讲一下披羊皮那个人。&rdo;我说。

&ldo;羊男吗？&rdo;

&ldo;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rdo;

&ldo;你说的呀，前几天的电话里。说是羊男。&rdo;

&ldo;那样说的？&rdo;

&ldo;是啊。&rdo;

道路有些堵塞，等信号等了两次。

&ldo;讲讲羊男，在哪里遇见的？&rdo;

雪耸耸肩：&ldo;我，并没见过羊男，只是一时的感觉。看见你以后，&rdo;她把细细长长的头发一圈圈缠在手指上，&ldo;我就有那种感觉，感觉有个身披羊皮的人，你身上有那种气氛。每次在宾馆见到你，我都产生那种感觉。所以才那么问你，并不是说我特别了解什么。&rdo;

等信号的时间里，我思考着雪的这番话。有必要思考，有必要拧紧头脑的螺丝，拧得紧紧的。

&ldo;所谓一时的感觉，&rdo;我问道，&ldo;就是说你心目中出现了他的身影，羊男的身影？&rdo;

&ldo;很难表达，&rdo;她说，&ldo;怎么说好呢，反正并不是说羊男那个人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在眼前浮现出来，你能明白？只是说目睹过那一身影的人的感情像空气一样传到我身上，眼睛是看不见的。虽说看不见，但我可以感觉到可以变换成形体‐‐准确说来又不是形体，类似形体罢了。即使能够将其原封不动地出示给别人，我想别人也根本摸不着头脑。就是说，那形体独有我一个人明白。哎，我怎么也解释不好。傻气！喂，我说的你明白？&rdo;

&ldo;模模糊糊。&rdo;我坦率回答。

雪皱起眉头，咬着太阳镜的弯钩。

&ldo;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呢，&rdo;我试着问，&ldo;你感觉到了我身上存在或依附我而存在的某种感情或意念，并且可以将其形象化，就像描绘象征性的梦境一样？&rdo;

&ldo;意念？&rdo;

&ldo;就是思想冲动。&rdo;

&ldo;嗯，或许，或许是思想冲动，但又不完全如此。还应该有促使思想冲动形成的东西，那东西又非常之强‐‐大约可以称为意念驱动力。而我便感觉出了它的存在，我想是一种感应。并且我可以看见它，但不像梦。空白的梦，是的，是这样的，空白的梦。其中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身影。对了，就像把电视荧屏的亮度忽儿调得极亮忽儿调得极暗时一样。虽然上面什么也看不见，但若细细分辨，肯定有谁存在其中。我感觉出了那个，感觉出了那里边有个身披羊皮的人。不是坏人，不，甚至不是人，但并不坏。只是看不见，像明矾画似的，有是有的，知道有，但看不见。只能作为看不见的东西看，没有形体的形体。&rdo;她伸下舌头，&ldo;解释得一塌糊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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