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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佐佐木吾郎的目光不时落在手头的脚本上，不过他提问时的神情还算得上镇静自若。证人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在讲到此前对被告的七次训导时，证人的语气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直到听到下面这个问题。

&ldo;请您告诉我，知道卓也的死讯后，您当时有什么感觉?&rdo;

&ldo;你是问我个人的感觉?&rdo;

旁听席上的听众不如昨天那么多。询问开始后还有人姗姗来迟，气氛不太安定。和昨天相比完全没有变化的，只有和pta会长并排坐在一起的茂木记者。

&ldo;譬如，觉得这是一起案件。&rdo;

佐佐木礼子严肃地回答：&ldo;仅仅就学生死在学校内这一点，就足以立案了。&rdo;

&ldo;对不起，&rdo;佐佐木吾郎不好意思地说，&ldo;我没说清楚。呃……我想说的是，您是杏觉得卓也的死有凶杀案的可能性?&rdo;

&ldo;在较早的阶段，我就听说柏木已经不去上学，还拒绝与前去家访的老师们交流，所以我当时就察觉到，这是一起不幸的事件。&rdo;

&ldo;您说这是一起不幸的事件?&rdo;

&ldo;就是自杀的意思。&rdo;佐佐木礼子的语气如同叹息，&ldo;听说卓也的父母也说过同样的话。&rdo;

&ldo;是听谁说的?&rdo;

&ldo;津崎先生。&rdo;

&ldo;那您是否听说过卓也拒绝上学的起因，是十一月十四日与大出他们发生的冲突呢?&rdo;

&ldo;是的，我听说了。&rdo;

今天大出穿着一件领子和山崎晋吾一样硬的衬衫，规规矩矩地坐着。他嘴唇抿成直线，显得怒气冲冲，不过他投向佐佐木警官的目光还算平和。

开始询问后不久，山崎晋吾的耳朵里传人了大出俊次和神原辩护人的对话。大出问神原那个大婶是我们一边的，还是敌人?&rdo;辩护人回应道：&ldo;叫她大婶也太失礼了。&rdo;

被告口中的&ldo;大婶&rdo;又重复了一遍&ldo;我听说了&rdo;，将目光投向被告：&ldo;我想，真是不可救药的家伙。&rdo;

&ldo;您是说柏木卓也吗?&rdo;

&ldo;怎么会?我说的是大出。&rdo;被告毫不隐晦地撅起了嘴。而那位&ldo;大婶&rdo;证人也同样撅起下嘴唇，针锋相对地回望着他。

&ldo;当时，您是否感到过不安或恐惧呢?&rdo;

&ldo;什么样的不安?&rdo;

&ldo;就是说，柏木的惨死会不会与大出有关?&rdo;

证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ldo;大出虽是个不可救药的家伙，但他决不会只为校内发生的一点小冲突怀恨在心，老想着要报复。他也不具备有计划地杀害他人的智慧。他没耐心，记性也不怎么好。&rdo;

旁听席上叽叽喳喳的，有几个人还笑出了声。大出俊次的脸涨得通红。

&ldo;呃……其实我没想问得那么深人。&rdo;佐佐木吾郎有些胆怯，目光游移不定。

&ldo;可是，你们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个吗?是不是被告大出将卓也叫出去后杀害他，或者将卓也逼成事故死亡?至少，听过昨天你们和茂木记者的问答，我觉得你们想象的案情大概就是如此。然而……&rdo;

证人没有叹息，而是做了个深呼吸。

&ldo;对这种猜测，我持定态度。我很了解被告的性格和行为特征。我确信被告做不出需要规划安排的坏事。我可以在此为他作证，被告应该是更为单纯的人，只会对眼前的情况作出反应。吃了亏就当场报复，想要什么就动手去抢，看不顺眼的人就马上拳打脚踢。想要欺负就去欺负，这才是被告的行为模式。&rdo;

代理检察官佐佐木吾郎一个劲地翻看着手头的脚本。证人佐佐木礼子不理会他，只顾对着法官和陪审员们继续说下去。

&ldo;我顺便谈谈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打到柏木家的那几通电话。检方似乎想证明，那是被告为了将柏木叫出去，或为了威胁他才打的。我只能说，这种猜想根本不得要领，被告无法做出如此高明的勾当。如果他真的怒不可遏，直接找上柏木家的门倒是很有可能，而决不会去打电话威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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