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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她便念道：&ldo;明月远，小楼闻笛如一梦。&rdo;

萧杭想了想，说：&ldo;故人别，万籁岑寂已三更。&rdo;

她便笑着说：&ldo;对得妙，咱们两个的对子，可以做首诗，其中两句便是&lso;小楼闻夜笛，岑寂已三更&rso;。&rdo;

萧杭也笑了笑，消瘦的面颊隐藏在月光的暗影里。

她忽然伸出手慢慢攥紧了萧杭的手，萧杭怔了怔，也慢慢的握紧了她的。

在这样惨淡的光景里，她心口居然有些烫。

其实她知道，萧杭在娶她之前另有个心爱的女子，是他的姨表亲，因那女子门第过低了些，便只好作罢。婚后她曾见过那女子，端得一派绝代风华，满腹诗书，品貌俱佳。萧杭悄悄留着那女子送他的一枚温润的白玉平安扣，总是系在颈上，如此她便知萧杭娶她多半是因着她祖父首辅的身份。两人在一处虽融洽相偕，她到底觉着意难平。

可自流放发配起，一路坎坷，却真磨了夫妻情意出来。

&ldo;小楼闻夜笛，岑寂已三更&rdo;的句子，便让她闹着玩似的刻在了那破屋的墙壁上。

如今这句子却被宋柯题出来，香兰犹如头上打了个焦雷，心怦怦乱跳，不由往前紧走几步，险些撞到林锦亭身上。

林锦亭登时不悦，回头瞪了香兰一眼，骂道：&ldo;说你呢，长眼了么？&rdo;

香兰仍然怔怔的，眼睛只盯着宋柯看，浑然不觉林锦亭说了什么。

林锦亭瞪着香兰道：&ldo;喂，喂，撞了小爷怎的连句话都没有？&rdo;宋柯转身瞧见香兰站在他身后，刚欲开口，却瞧见她那明亮光润大眼睛里仿佛盈着泪，话便哽在喉头，再说不出了。

林锦亭嘟嘟囔囔说：&ldo;直眉瞪眼的，莫非是个傻丫头？&rdo;去拉宋柯的胳膊，&ldo;走罢，这人已经傻了。&rdo;

宋柯看着香兰的眼睛，突然有些心慌了，仿佛那双眼直直看尽他的骨子里，把他的心肝肺都照了个通透，蕴着绵长的情和淡淡一丝清愁，却让他不能自拔。他知道此刻不是说话儿的良机，可脚却仿佛生了根，再拔不动。

此时林锦亭的小厮禄儿巴巴跑过来道：&ldo;顺福楼的包间已经备妥了，上了一桌子的细茶点，沏的上好的西湖龙井，二位爷请过去罢。&rdo;

林锦亭早就逛得腹饥口渴，闻言喜道：&ldo;正好正好，赶紧过去。&rdo;

宋柯往四周一打量，见附近有家名卖笔墨纸砚等物的书画铺子，便对林锦亭道：&ldo;你先去，我买些笔墨再过去。&rdo;

林锦亭不屑道：&ldo;市井之地，哪有什么好文房四宝，赶明儿个我给你方端砚。&rdo;

宋柯笑道：&ldo;这你就不懂了，买的就是个野趣儿。&rdo;

林锦亭渴得紧，听宋柯这样说，便挥挥手道：&ldo;罢了，你买去罢，小爷我要先去喝口热茶了。&rdo;跟着禄儿去了。

待林锦亭走远了，宋柯又回过头看着香兰，只见她容色如玉，精致的眉眼若画，带着两分茫然的神色，宋柯觉着自个儿怎么都看不够，心跳又快了几倍，低下头咳嗽了一声说：&ldo;又遇见你了，你不在府里当差，出来做什么？&rdo;

&ldo;府里当差&rdo;这四个字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香兰垂了头说：&ldo;今儿个姨娘准我的假，我回家来看看爹娘。&rdo;

宋柯不知道她为何忽而脸上挂满悲伤，便问道：&ldo;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rdo;

香兰摇了摇头，仰起头的时候，脸上的伤感已不见，展了一个笑容，说：&ldo;巧得很，能在这儿碰见宋大爷。&rdo;想问问那两句诗，却开不了口。

宋柯见她笑了，也不自觉的笑道：&ldo;修弘非拉着我上街转转。&rdo;

说完便没有话了。宋柯有些暗暗恼自己，他两世为人，唯一愿望便是金榜题名出仕为官，做出一番事业，以弥补前世盛年卒世的遗憾，他觉着自己早已将万事都看得风轻云淡了，但面对个小丫头子，心里却像揣了十几只小兔儿，怦怦蹦个不停。

半晌，宋柯方才寻了个话头，道：&ldo;我要去书画铺子里逛逛，你同我一起去罢。&rdo;

没想道香兰也同时开口说：&ldo;你扇子上的……&rdo;

宋柯道：&ldo;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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