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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的确有一段时期她是在那个香炉里面，但是，早就渐行渐远，到最后已完全剥落了。

误解再加上误解，在那底部，清澄的憧憬和污秽的物欲相互纠葛夹缠着。

&ldo;喔？……但是，我是这么感觉的，对不起。&rdo;

素英垂下了眼睛。

&ldo;现在，香炉在哪里?&rdo;

李同源问道。

&ldo;布拉姆伏特把从念伟那儿买去的东西，全部转卖给一个叫布林的有钱人。布林先生已经去世了，留下遗嘱将他在市的别墅改为小美术馆，在那里展示布林氏生前的收藏品。&rdo;

&ldo;喔!&rdo;李同源站起来说道：&ldo;有了钱以后，总有一天要去美国。&rdo;

野口交给李同源经营的香港的店也取名&ldo;润古堂&rdo;。契约是采取佣金制，李同源有生以来如此努力地做生意。因为必须存钱去美国。

他那原来空掉了的心，犹如再度镶上一颗生存时所必需的小小的核那样。向素英开口，说不定能凑出旅费来，但那毫无意义。

素英可能也察觉到这一点，她只说：

&ldo;你去美国的时候，务必让我同行，我可以当你的口译。&rdo;

两人从那以后，也很少见面。

三年后，李同源和素英一起前往美国。

正文青玉狮子香炉（51）

两人都快六十岁了，李同源的头发全白，素英看起来则比实际年龄年轻三四岁。怎么看都像是对老夫妻一起观光旅行。

市的布林美术馆很小巧，但玄关旁的休息室则意外地极宽阔。没有其他参观者。看得出来平时访客也不多，走在磨得光亮的大理石地上，仿佛不知会被吸进哪里去似的。

&ldo;先休息一下再进去吧!&rdo;

李同源说道。他已接不上气了。

--和青玉狮子香炉的邂逅，已相隔了二十三年。

素英到事务所买了介绍书后走进休息室。

李同源闭着眼睛，将身子深埋在沙发里。

李同源心想在见香炉之前，必须先镇静下来。感觉身体仿佛浮在云端，想加上什么重量，好让脚着地。开口说话也许能够稳定些，虽然脑子一片空白，但还是开口说话了：

&ldo;师父答应接下润古堂的时候，你好像非常反对。&rdo;

&ldo;是的!&rdo;素英答道：&ldo;广东革命运动残留下来的火使我这么做的。那时，还余留着残火。……我的一生，全部投注在广东那一年了。在那里燃烧的火，微微弱弱地过了两三年……然后消失。后来像是靠着别的火种而活下来。&rdo;

&ldo;我的更短。燃烧的只有创作香炉那几个月。&rdo;

&ldo;可是，残留的火似乎继续燃烧得很久。……有三十五年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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