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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顾老夫人吃瘪（第1页）

萧明煜微眯起双眼，视线在顾筠芷身上飘忽游移，随即眼底划过一抹阴鸷，落在赵姨娘身上。

“暄王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你别见怪。”沈妈妈扶着顾老夫人颤颤巍巍走来。

但见她衣着素净，头上还带着青色的抹额，连语气中都透出几丝病意，让人不由的心生同情。

顾老夫人经过顾筠芷身边的时候，顿了顿脚步，轻声道：“芷丫头的胳膊肘向外拐的愈发厉害了。”

顾筠芷没有回应，抬眸朝她笑了笑。

顾府要不是老夫人坐镇，早就倒了，本朝以孝道治天下，她拖着病重的身子来此，为的就是让母亲无法张口，如果她在朝中为官，顾府说不定真会风光无限。

她倒是很清楚如何拿捏人心，若是没有萧明煜在此，母亲和舅舅定会被她吃死。

可惜，萧明煜这个人软硬不吃，岂会在意这些。

顾筠芷看着病病殃殃的顾老夫人，心中冷笑，牛鬼蛇神全都聚一起来了。

而顾老夫人，半晌都没有等到萧明煜的关怀问候，有些纳闷，抬了抬眼帘。

萧明煜贵为皇子，孝武帝又一直把他当作储君培养，上位者的气度不怒自威，他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

气氛极其尴尬，萧明煜的手指动了动，人群中不大不小的嗤笑声传来，“顾府这家子，也太不要脸了吧，为了不还宸安夫人的嫁妆，让年迈病弱的顾老夫人出来扮可怜，怪不得皇上要贬斥顾大人。”

众人一片哗然，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接踵而至，“你们是不知道，顾大人自称什么读书人，读书人还动手打原配呢，听说就是这位赵姨娘在背后撺掇的。”

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人不怀好意的转动眼珠，“什么玩意，瞧她那搔首弄姿的样子，给宸安夫人提鞋都不配，也就顾大人把她当个宝。顾家是什么出身，不全靠国公府才走到今日，忘恩负义的东西，和戏曲中的陈世美有何不同，就应该把他拉到虎头铡下斩首。”

人言可畏，况且百姓人多势众，又有王爷在此，顾老妇人巴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她这张老脸全被丢干净了。

顾筠芷朝着宋氏点点头，她捏了捏帕子，走到萧明煜面前，微微福身，“王爷，老夫人身子不好，还请您不要怪罪，无论她对我怎样，我都不怪她，只因曾叫过她一声母亲。”

这席话却教顾老夫人气的捂住胸口，使劲咽着唾沫，把窜到嗓子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

她往日竟没发现，宋氏这么会察言观色，甚至她还有些怀疑，眼前这一切，是不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建章钻进去。

赵姨娘见苗头不对，悻悻站在一旁，不敢讲话，顾府就算再没落，有顾修然在，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筠芷不禁想为宋氏拍手称快，赵姨娘的嫡妻梦怕是彻底破碎了。

无奈之下，顾老夫人开了口：“徽念，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生女儿看待，建章动手是他的不对，顾家再不济，也不会做昧嫁妆这等事，你仔细算算，少了多少，我让账房折成现银。你一并带走。”

赵姨娘轻咳了一声，接连向老夫人使着眼色，宋氏的嫁妆这些年亏空了一大半，若都折现，那子慕和子善，以后还能得到什么？

张妈妈迅速从衣袖里掏出一叠宣纸，“老夫人，老奴早已经核算好了，这是宸安夫人出嫁时国公府添的嫁妆单子，少了哪些老奴也在上面标注了，您请过目。”

顾筠芷就站在老夫人旁边，她打眼看了看，发现清单上面铺子，田庄占了一大半，还有好几处都位于暄和的黄金地段，还有无数的的珠宝首饰，失传已久的古玩玉器，她总算明白了，为何她和大哥从小到大，衣食住行全部都是顶好的，母亲的陪嫁都足够养活整个顾府了。

但是，老夫人看到这么多亏空，还会心甘情愿折现吗？

看到顾老夫人又要装晕，顾筠芷挑了挑眉，开口道：“王爷，臣女想为顾府说句公道话。”

她很清楚，若是任由老夫人晕倒，过了今日，嫁妆这事就永远说不清楚，她无法容忍这帮歹毒之辈，像个蛀虫一般，吞噬母亲的嫁妆。

赵姨娘抬了抬头，她不信顾筠芷会这么好心，帮顾府解围。

萧明煜眉眼含笑，今日这顾府着实有趣。

他话锋一转，“清官难断家务事，卿毓县主是该出来讲几句的，毕竟你不光是顾府的嫡女，还是父皇亲封的正二品县主，远比本王有开口的权力。”

顾筠芷朝着赵姨娘挑衅的笑了笑，转头对着顾老夫人福身行了一礼，“祖母，古人常说：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母亲对我固然重要，可您也是我的祖母，故阿芷不敢偏心分毫。”

顾老夫人直起身，瞪了顾筠芷一眼，示意她接着说。

“我知道，祖母和父亲，把清誉和名声看的甚重，断然做不出插科打诨这种事，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皇上亲自判父亲与母亲和离，归还嫁妆本是应该，但这样一来，吃亏的是咱们顾府。怎有只归还嫁妆不要回彩呢？”

顾老夫人想开口，顾筠芷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不如就在暄王和各位百姓面前说个清楚，嫁妆顾府一分不落的赔偿给母亲，至于聘礼嘛，请母亲也如数归还给顾府。”

周围人听顾筠芷这么一说，接连拍手叫好，连取笑赵姨娘的那位妇人，也大声说道：“顾大小姐不愧是皇上亲封的县主，讲出来的话有根有据，顾老夫人，宸安夫人，你们动作快些，太阳快落山了，大家伙还等着回家呢。”

顾老夫人脑袋快要炸开了，手中的青花拐棍也险些被她捏成两截，顾府的聘礼，说出去她干脆就撞死在这柱子上。

宋氏皱了皱眉头，继而叹了口气，“阿芷，嫁妆我必须要带走，可是聘礼，我无法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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