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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金銮殿上告御状（第1页）

顾筠芷轻笑，拍了拍云烟的肩膀：“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迟早都是要走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云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二人刚走到明月堂的门口，就见沈妈妈已经侯在门外，见顾筠芷来了，她行过礼后，便颌首道：“大小姐待会可要当心才是，先前二小姐来过了，和老夫人说了很多，恐怕会迁怒道您身上。”

顾筠芷笑了笑，“多谢沈妈妈了。”说着就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沈妈妈手里。

沈妈妈推辞道：“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康康的身子虽然好了，但如今正是贪吃长身体的时候，若是不出所料，沈妈妈这些年的积攒的月银也所剩无几了吧，无需客气，就当是我对孩子的一点心意。”

打蛇打七寸，而沈妈妈的软肋，无非就是康康，顾筠芷叹了口气，一个下人都知道善待子孙后辈，老夫人和顾建章，为何就分不清。

顾老夫人这边正在为国公府夜闯顾府生着怨气，就瞧着顾筠芷双眼含笑的走过来，差点被气的吐血，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还能笑得出口。

本来只是夫妻之间的矛盾，却因国公府的干预，硬生生闹到了御前，她怎么能不怨。

顾老夫人半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芷丫头，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高兴？”

顾筠芷勾了勾唇角，“母亲派人送了书信给孙女，说她的身子已无大碍，让我放心。孙女既为母亲高兴，也为咱们顾府高兴。”

说完，顾老夫人抬头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怎么还把娘家牵扯进来，闹成这样，还不是白白让外人耻笑。你也去劝劝你母亲，回府和你父亲认个错，往后安分守己这事就算过去了，若是和离，她一个妇道人家，余下的日子指不定有多艰难。”

顾筠芷却没接话，只管低头喝茶。

有其母必有其子，世道再艰难，也比困在顾府这牢笼里强多了，况且，皇上赐了她县主府邸，母亲住在那，任谁也不敢有二话。

从老夫人趾高气昂的模样来看，顾筠芷也预料到朝堂之上会是什么景象了。

当然，金銮殿中，顾建章的反应也确实没出顾筠芷所料。

在暄和城，哪个臣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孝武帝的法眼，毕竟皇宫密探这群人的存在，可不是摆设。

昨夜，孝武帝就听见了顾府的风声，当时他还和程关怒骂顾建章，书生出身的文臣，却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枉为朝臣，枉为人夫。

此刻，顾建章跪在左侧，宋徽州和宋徽哲以及宋徽言三人跪在右侧。

“皇上，臣要状告妹婿顾大人，原因如下，一是他数十年宠妾灭妻，任由府中小妾对我妹妹下毒，险些害我妹妹丧命；二是暄和十三年，清明上香祈福，任由小妾对我外甥女顾筠芷下毒，意欲让外男染指；三是科举之间，纵容庶女派人暗杀嫡子嫡女；四是因和亲不成，他没能得到赏赐，故对我妹妹恶语相向，大打出手。”

顿时，众臣看顾建章的脸色就变了，充斥着不屑，嘲讽和愤怒。

谁知，宋徽州堂堂七尺男儿，说完竟在在御前呜咽起来。

他啜泣道：“五是昨夜我父亲得到阿芷的来信，怕我妹妹出什么意外，就带我们兄弟三人和一队家丁赶往顾府，可是到了那儿，顾府的护卫百般阻拦，不让进，我们没办法才闯了进去，只见地下满是碎片，妹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浑身是血躺在床上。”

宋徽言哲眸底泛红，接着道：“求圣上明察，少时我父亲征战沙场，极少回家，好不容易才得了我妹妹这个女儿，我们全府上下都待她如珍宝一般，她性情纯良，圣上您是知道的。能让她出言相击甚至说出和离，顾大人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父亲年迈，至今也没苏醒。他以前常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宁愿死在战场之上，也不能窝窝囊囊的死去。求圣上为我父亲做主，为我妹妹做主。我们宋家，满门忠烈，从无二心，只想讨回一个公道。”宋徽哲的头磕得嗡嗡作响。

孝武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顾建章。

他与老国公是过命的交情，纵使之前设计夺他的兵权，却从没想过置他于死地。他永远都记得，那年围猎是老国公奋不顾身搭救，他才捡回了一条命，更是老国公领军抗敌，他才坐稳这个皇位。

国公府的男儿忠肝义胆，岂能由他糟践。

“啪。”孝武帝拿起御案上的琉璃盏，砸到顾建章的头上。

登时，顾建章头上就见了红。

其他朝臣皆跪在地上，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顾建章张了张口，又不知该如何辩解，这些事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可是他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头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金砖之上，他低着头，恐惧被无限放大，他想到少时，赵姨娘还未进门，他和宋氏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不知为何，他有一丝后悔。

“五旗参将觐见！”金銮殿外，响起一道高吭嘹亮的通传声。

顾建章像是抓到一颗救命稻草，转过头望去身穿盔甲的顾修然一步一步朝身边走来，然后跪在地上。

他乞求的抓住顾修然的盔角，试图让他为自己求求情。

顾修然淡漠的瞥了眼顾建章，他发现父亲在他心中那个伟岸的身影已幡然崩塌。

阿芷是他的亲生女儿，漠北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忍心让阿芷去和亲？母亲掌管中馈多年，对顾府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他竟然拳脚相向。

“罪臣顾修然，自愿辞去五旗参将一职，恳求皇上为我母亲做主，为我妹妹做主。我能作证，三位舅舅说的句句属实。”

顾修然鼻尖发酸，他不配为臣子，不配为儿子，更不配为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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