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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梦魇（第1页）

夜晚，宋氏和顾筠芷来给卫氏请安的时候，卫氏问道：“念儿，你觉得阿辞这孩子怎么样？”

宋氏的脑海中百转千回，母亲突然问起阿辞是何用意？

她想了想才道：“阿辞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品性端良，长的好，家世又好。总之一句话，哪哪都好，以后谁能嫁给阿辞，是个有福气得。”

顾筠芷在宋氏旁侧，没有说话。她在琢磨外祖母的话，为什么会问母亲关于表哥得事情，难道想要给表哥议亲，听听母亲的意见？

卫氏听完点了点头，绕开了这个话题，此事她不能擅自决定，还是要听听儿子和儿媳的意见，亲上加亲固然是一件好事，不过也要看他们愿意不愿意。

转眼间，就到了顾筠芷和顾老夫人约定回来之日，轿撵已在国公府外等候了很久，后面还跟着一辆载满礼品的马车，卫氏让女儿把这些东西拿到府中分一分，算是笼络一下人心。

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母女俩乘上了回府的轿撵。云烟跟在身后，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夫人，小姐，我们这几日不曾回去，只怕府中换了一副光景。”

宋氏望向手中的茶盏，泡的是女儿最喜欢喝的山城毛尖。她对昨夜的梦仍心有余悸，虽然是梦，但感觉很真实，像是真的发生过。

在梦里，她还是芷儿的娘亲，性子依旧是那般软弱。不同的是，梦里的芷儿嫁人了，她不同意但是芷儿铁了心要嫁。嫁的那人是谁她看不清，很模糊，后来芷儿怀孕了，孩子没了。她的芷儿哭的撕心裂肺，她很着急想去抱抱女儿。

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熟悉的人，是顾芊儿，她说孩子是她害死的，芷儿在冬日死在了一个破落的房间里。梦的最后，她发现自己在天上飘着，她很害怕想要回顾府去看一看，却看到她躺在床上，身上都溃烂了，他们这些人何其毒也。

梦很真实，是她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绝望。

“慌什么，无论他们有什么心思，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宋氏瓮声瓮气的说道。

二人听到她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顾筠芷看着宋氏的神色，她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狠意。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回事，知道被下毒后也没这种反应，她心中的忧虑越来越深。

待回到相府后，府内连个出来迎的人都没有，宋氏面上闪过一丝冷意，相府的规矩可是越来越松懈了，她这个夫人现如今形同虚设啊。

张妈妈这厢见到顾筠芷和宋氏回来了，忙上前去扶着宋氏，夫人和小姐走的这三日，府中都要闹翻天了。

“夫人，喝些参汤吧。”张妈妈递上一碗参汤

宋氏喝了参汤脸色缓和了一些，继而开口：“张妈妈，我的身子如今好了，明日起让赵姨娘母女来请安吧，再不得宠，我也是他顾建章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

张妈妈呆呆的看着自家夫人，平日里性子懦弱的一个人，在国公府待了三日，变得和以往大不一样了。她不是没劝过夫人，让她端起主母的身份，莫要被恋语院的那位欺负到头上。可夫人心软，顾念老爷不喜，请安这事每每都作罢，那赵氏除刚进府来请过安，往后再也没来过，见到夫人行礼都是敷衍的。

张妈妈一个激灵，欣喜道：“是，老奴通知下去。”

顾筠芷愣了半响，让恋语院的那位来请安，她是不是听错了，母亲每次碰见赵姨娘，都恨不得躲开走，从回府的时候母亲就不对劲，难道是外祖母和她说什么了？

“云烟，你先下去吧，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等云烟走后，顾筠芷才道：“母亲，外祖母和您说些什么了？女儿感觉您从上了马车就有些不对劲，您不要怕，有我在。”

宋氏眼睛有些酸涩，闭了闭眼，“昨夜，我做了个梦。”

顾筠芷沉吟了一下，“女儿想听一听。”

宋氏心如刀割，她扪心自问一生善良，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她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到底是为什么会落得那个下场。可见这人啊，过于善良，是没好下场的。

宋氏泣不成声的说道：“梦里你嫁人了，我阻止不了，婚后你过得很苦，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没了，没有一个人在你身边，娘想抱抱你，却发现自己没法动。后来你死在一个深夜的下雪天，我也死了，死状很惨。娘恨自己，为什么没保护好你，为什么会让你落到那个地步，为什么府里没有一个人为你说话？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顾筠芷抱着宋氏，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这是不是她们母女连心，是不是上苍怜悯，母亲竟梦到了前世发生的事。

原谅她没法对母亲说出实情，她不想让母亲的余生都活在懊悔里。她的母亲，是国公府的嫡女，从小受尽宠爱，心地善良，她应该生活在阳光下，活的澄澈不阴霾。

她重生的目的，就是把这些恶狼一起拖进地狱。

顾筠芷安抚的拍了拍宋氏的肩膀，“母亲，一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发生了，肯定是您太在乎女儿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您身边吗？您放心，我谁也不嫁，就留在您身边做一个老姑子。”

宋氏听到顾筠芷的话，急忙说道：“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的芷儿貌若天仙，将来的夫君肯定是一位人中龙凤，你们也会举案齐眉，恩爱一生。”

恩爱一生？顾筠芷对这个词感到陌生，越想脸色越难看，爱这个东西，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也落不到她的头上，她的这一辈子，注定活在复仇的阴影里。

恋语院这边，赵姨娘眉心拧成一团。

张妈妈刚走，她听到了什么？让她以后按时去东院请安？那个女人，天生和她犯冲，下毒没死，还能从流光阁的手里活下来，她身边究竟有什么高人，能让她每次都顺利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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