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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1页）

想想也是。妙善嫣然一笑，殷殷劝酒，赵忠杯到酒干，喝得酩酊大醉，在妙善的禅房中酣眠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一醒才想起误了一件大事。前一天赵文华曾派人来关照：第二天上午早早入府，有事商量。违误主人所命，自然是件大事；所以急急起身，匆匆上马，一直去见赵文华。

&ldo;怎么到这时候才来？&rdo;

&ldo;是‐‐&rdo;赵忠决定说实话，&ldo;赵忠该死！昨晚上喝醉了。&rdo;

&ldo;怪不得！你倒去照照镜子看，到此刻脸还是红的。在哪里喝的酒，醉成这个样子？&rdo;

&ldo;罗先生约我，在莲花庵喝的酒。&rdo;

&ldo;啊！&rdo;一下子触及赵文华藏之心中已久的一个念头，&ldo;我早就听说了，从嘉兴一直到苏州，尼姑庵里有许多花样，我倒没有见识过。&rdo;

言下有不胜向往之意。赵忠随即答说：&ldo;要见识也容易。不过‐‐&rdo;他略一沉吟，试探着问：&ldo;要不要先作个安排？&rdo;

&ldo;再说吧！&rdo;赵文华说，&ldo;昨天京里又有信来催问。皇上曾问过严阁老，说何以最近没有捷报？你看，这件事怎么办？&rdo;

&ldo;陈东被擒，不是大人的捷报？&rdo;赵忠乘机说道：&ldo;这一番报捷之后，就应该班师了！&rdo;

&ldo;班师还早吧？汪直‐‐&rdo;赵文华没有再说下去。

&ldo;汪直算得了什么？奏疏上不妨提一句，说他穷途末路，被逼得无路可走，生死不明，无足为虑。&rdo;

&ldo;这倒也是个说法。等我跟胡总督商量一下看。&rdo;赵文华又说，&ldo;陈东就擒，胡总督告诉我了，说先要审一审。你到他那里去一趟，就传我的话，问胡总督可审出什么来没有？&rdo;

&ldo;是！&rdo;赵忠灵机一动：&ldo;汪直生死不明的话，不妨就作为陈东口供中所透露的消息。&rdo;

&ldo;这，&rdo;赵文华有些拿不定主意，&ldo;不太便宜胡总督了吗？&rdo;

这话不可解。不过赵忠只要多想一想，就能明白主人的意思。如照他的建议，在陈东口供中加上一段汪直穷途末路，被逼得无路可走，至今生死不明的话，自然是剿倭军务可以算作结束的一个很好的理由，专疏出奏，请求班师，必蒙准许。可是，这一来，胡宗宪不必再费心费力去缉捕汪直归案；而一经班师，地方上省却许多军需供应，不都太便宜人家了？

所以赵文华的这一问，用意很明显：不能白便宜胡宗宪与地方上。赵忠随即答说：&ldo;是，太便宜胡总督了。这话，我会告诉他听，他一定懂的！&rdo;

&ldo;只要他懂就好！&rdo;赵文华说，&ldo;你看情形办。话不要说得太死，总以可进可退为宜。&rdo;

&ldo;是。&rdo;赵忠答说：&ldo;凡事总要请示了老爷，才能定局。&rdo;

到了总督衙门，赵忠却不是要见胡宗宪，跟门上说道：&ldo;我来会罗师爷。&rdo;

&ldo;罗师爷从昨天下午见了总督以后，一直没有来过。&rdo;

这很出赵忠的意外，&ldo;那么，&rdo;他问：&ldo;罗师爷住在什么地方呢？烦你打听一下。&rdo;

打听到了，是住在胡元规的当其中。赵忠跟胡元规也很熟；又知道罗龙文所送的四方名砚的来源，所以欣然转车，要顺便跟胡元规去打个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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